林霁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或許是因為那不是他的親生父母,所以他在看到丁照顔的果敢後萌生了以往不敢有的念頭,但陳晞陽的話讓他失去了這份底氣,他不怕流言蜚語,不怕任何人戳着自己的脊梁痛罵,不怕撕扯開一切,但他怕陳晞陽痛苦。
林霁看向失去了白天熱鬧的馬路,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才說出口:“我知道了,哥。”
同一片月光下,另外兩人完全不是他們這般光景。
丁照顔一路都抱着高朋的胳膊,臉上笑容滿滿:“我要好的朋友也就這幾個,看到了吧,他們不會看不起咱們的。”
高朋的酒量不如他,走起路來暈暈乎乎的,但聞言還是笑着解釋:“我不怕他們會有成見。”
“那你怕什麼?”丁照顔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眉宇間多了幾分魅惑。
高朋猛然收緊了懷抱,丁照顔哈哈一笑:“你不會打算在這裡把我扒光了辦了吧?”
高朋沒有強調自己的單純正派,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也沒有撒開他,而是一直靜默地抱着他,丁照顔目光如水,剛想借着月色獻吻一枚,便聽到高朋輕聲道:“我不想離開你。”
丁照顔笑了,此情此景他該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傻子,我又不會趕你走。”
“我不想離開你……”高朋輕喃道,跟丁照顔對視的那一刻,他吻住了對方。
明月高懸于天,将他們糾纏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長。
第39章彷徨
師範地理系的所有專業課裡,水文學是缺席率最高的,主要是教這門課程的老教授性格過于無趣,說話又幹幹巴巴,所以導緻每節課教室裡都要空上一半。
費勁地寫完闆書後,老教授回頭看到學生們都是一臉興緻缺缺的模樣,頓時就更不想講了,他在前排位置上來回瞟了兩圈,發現那個從不缺席的男學生今天竟然沒來,不由得微微歎息,将皺巴巴的教材拿起又放下,心想莫非自己的課果真無趣至極?
難得曠課的林霁并沒有溜出去玩,而是蒙頭躺在宿舍床上,一動不動,不知道睡着沒。
直到下課時間,室友們說說笑笑地跑了回來,他才一臉漠然地掀被子起身,沒有理會旁人的招呼,徑直走到洗漱台,掬一把涼水狠狠拍到了臉上。
略顯陰沉的走廊上到處都是學生們的歡聲笑語,但這些距離林霁似乎很遠,跟他毫無關聯,他盯着鏡子裡自己那正在滴水的面龐,直至那些水珠彙聚到一起打濕了領口。
那一晚醉酒的滋味像是在他身體裡長駐了,沒有勁兒,對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林霁當然知道這種狀态有害無益,也無法扭轉現實,可陷入流沙中的人總是難以自救,不管他有多麼清醒。
樓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不少人看到站在這裡發呆的林霁都很好奇,然而林霁根本不在乎那些神色各異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想要識破萦繞在自己心頭的昏沉。
他根本不恨陳晞陽,若說那一晚之後他有什麼變化,那就是他更心疼陳晞陽了,因為對方心裡的苦楚比他隻多不少。那句話說得對,人生在世諸多牽挂,不可任性妄為,可若愛而不得,活一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當陳力找到他,含蓄地表達想要收養他時,林霁沒能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甚至他本身是有一絲喜悅的,像是隐隐看到了宿命的脈絡,但與此同時,心底卻有一分不安經久不息。陳晞陽打在自己臉上的一巴掌把他吓進了殼裡,經過漫長的猶豫和試探他才重新鼓足了勇氣,而陳晞陽的勇氣更足,他逼迫彼此直視現實。
林霁看着自己想,等畢業之後,也該離開那個家了,這對他和陳晞陽都好。
同一片天空下的陳晞陽,和他擺着幾乎一樣的表情。
許東海拿起稿件,本想狠狠拍在他桌上,結果看清楚他的表情後硬生生收了手:“弟兒,你這是什麼表情……身體不舒服嗎?”
“沒什麼。”陳晞陽皺起眉頭,手指快速地按着太陽穴,動作透露着明顯的煩躁。
許東海歎了口氣:“你這狀态确實不行啊,你看看你早上審的稿子,連錯别字都沒能挑出來,就敢往複審那裡送?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陳晞陽再次重複了一句,好像自己也覺得這仨字沒啥說服力,又補充道,“心裡莫名煩躁,工作也不在狀态。”
“工作有壓力很正常,”許東海一副知心哥哥的口吻,“你看看咱辦公室,丁照顔請長假度蜜月去了,唐老師家裡有事也不在,大家手頭上工作量太大,稍微忍一忍吧。”
雖然許東海沒有一句話說到重點上,但聽他扯淡也好過自己胡思亂想庸人自擾,所以陳晞陽并沒有趕他走,而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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