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麟面無表情地冷然起身,“啐”一聲,吐掉了嘴角的鮮血,側臉冷冷俯視天水:“你隻看到師傅要殺月靈,你有沒有看到娥嬌要殺師傅!”天水呆滞地躺在泥地裡,空洞無神地望着大雨滂沱的天空。“你讓師傅對她留情,她對師傅留情了嗎?!昨晚她招招斃命,師傅差點就死在她手裡……”鳳麟說得激動起來,聲音因為憤怒和痛苦而低壓輕顫,他揚起臉,雨水徹底打濕他的臉旁,将他的劉海淩亂地粘附在他的臉上,如同俊美的臉被一道道黑色的刀疤割裂,水不斷從他的眼角滑落,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淚水。他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時,裡面卻是陰冷的決絕:“天水,我們不需要你了。”他低低地說。天水怔怔地看向立在他身旁鳳麟。“我跟星君已有約定,往後,他會替你守護師傅,我們不需要一個左右搖擺的人。”鳳麟低聲地,無神地說完,轉身離去。天水忽然從泥潭中起身,雪白的仙衣已是污濁不堪,他在大雨中急急抓住了鳳麟的手臂:“鳳麟!師傅需要我!”鳳麟沒有神情的臉上終于浮出壓抑的怒火,甩開天水的手轉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我說了!魅兒不需要你!你聽不懂嗎!”“怦!”又是一拳,落在天水的臉上。天水一個趔趄,穩穩站住堅定地看鳳麟:“我是不會走的!”鳳麟憤怒地看看他,起身要飛,天水直接躍起,抱住了他飛起的腿,鳳麟怒然俯臉:“你若是真的喜歡師傅,為什麼要害她?!”天水徹底怔住了身體。鳳麟落下再次揪住他的衣領。狠狠地看着天水在雨水中狼狽的臉:“你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嗎?!我鳳麟今天告訴你,我愛師傅,我不允許任何人讓她受到傷害!如果你喜歡她。把你的心給她!不然!我不允許你愛她!因為,你的這種愛讓我惡心!滾!”鳳麟狠狠推開天水,天水在雨水中趔趄地後退了兩步,神情漸漸沉落:“那月靈呢?月靈是無辜的!她是你的師妹!我們不能為了所愛的人想要複仇就濫殺無辜——”天水在雨中朝鳳麟失聲大吼。痛苦地,憤怒地看着鳳麟。帶着一抹嘲諷的冷笑從鳳麟的嘴角揚起:“大師兄。你還沒弄清現在的狀況嗎?”“我不管什麼狀況!我隻知道月靈是無辜的!她不該為師傅的複仇而死!一定有更完美的辦法!”“完美的辦法?呵。”鳳麟輕笑搖頭,“什麼辦法?等娥嬌離開月靈的身體回到神身?那時她就會帶着更多的神族來剿滅師傅!”鳳麟生氣地,憤怒地大聲說道,深沉的聲音甚至蓋住了周圍嘈雜的雨聲。“那時師傅該如何應對!靠你嗎!啊?!你告訴我能靠你嗎?!”天水再次怔住了神情,雨水沖刷着他微微慘白的臉,痛苦的折磨讓他的雙眸帶出了一分滄桑的痕迹。鳳麟失望地看着天水。慢慢搖頭:“大師兄,這是神戰!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戰鬥。這場戰争。不是師傅赢,就是他們赢!而且,我隻會讓師傅赢!”鳳麟眯起了憤怒的眸光,沉沉地在雨中盯視天水同樣被雨水淋濕的臉,“因為,我愛她!我是不會再她被他們封印在黑暗中,受寂寞和時間的折磨!更不會讓你再陷師傅于險境!讓那些神有反撲師傅的機會!連師傅的敵人禦人都在幫師傅,而你,卻留下了一個禍患在師傅身邊!你不配喜歡師傅,我真的後悔當初在荊門關逼師傅救了你!”絲絲悲痛與痛苦劃過鳳麟的黑眸,他在雨中也沉痛地閉起雙眸,宛如那些話,也讓他心如刀割。天水的眼神空洞了一下,怔然立在雨中。“大師兄,你放心,以後不會再讓你為難,師傅需要時,星君會代替你使用這具身體守護師傅,而至于你,大師兄。”鳳麟神情開始漸漸冷酷,“我希望你離師傅越遠越好!”天水的身體,在雨中趔趄了一下,呆然地看落月靈在雨中的屍體。雨漸漸停下,一束淡淡的陽光落在天水的身上,他的眼角卻依然流下一串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水流,在陽光之中變成了一串破碎的讓人心傷的珠光。“我是對不起月靈,但是,我不後悔。”鳳麟低低地說完,高舉右手,猛地揮落,立時,一股巨大的力量沖擊地面,登時炸起泥土與滿地落葉!天水呆呆地站在一旁,出神地空洞地半垂眼睑,如同當初他知道自己非人非鬼非僵屍後的行屍走肉般的神色。落葉緩緩飄落在地之後,月靈的身邊,現出了一個深坑,鳳麟走到月靈身旁,看着那雙瞪視他的眼睛,冷冷俯視:“月靈,對不起,但是這樣,你或許可以盡早自由。”然後,他緩緩蹲下,伸手溫柔地抱起了月靈。天水緩緩從失神中看向鳳麟,忽然他像瘋了般一把推開鳳麟,沉沉地垂臉:“你滾!”鳳麟靜靜看他片刻,沒有反駁任何話,默然起身,站在一旁。陽光籠罩在天水的身上,天水溫柔而痛苦地注視月靈的容顔:“對不起,月靈,師兄還是沒能保護你……對不起……”天水哽咽地輕輕抱起月靈的屍體,輕輕地,放入那個深坑之中。他起身之時,一縷陽光灑落在了月靈的屍身上,倏然,月靈的靈魂緩緩從身體中浮現,天水驚訝地看着:“月靈!”“大師兄。”月靈微笑地立在陽光中,看着天水。淡淡的晨光透過她微微透明的身體,明明溫暖的陽光,卻讓人感到絲絲凄楚與無奈。(未完待續)☆、給你個身體鳳麟的神情,在看到月靈的那一刻,露出了淡淡的驚訝,低低自喃:“師傅說地果然沒錯……”天水聽見鳳麟的話音微微一怔,看向鳳麟,鳳麟冷冷看他一眼,看月靈,神情平靜地像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接受月靈任何的怨恨與複仇:“月靈,對不起,是我殺了你,你恨我我不會怪你。”月靈看向鳳麟,眸光掙紮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目露絲絲感慨:“很多事,隻有死了才會明白,大師兄……”天水在月靈的呼喚中,内疚而自責地看向她,月靈平靜地看天水,“我都想起來了,在荊門關,你其實為了救我被僵屍咬了,其它的事,是月神告訴我的,她一直在說魅姬娘娘是個壞女人,是她把你變成了不人不鬼……”鳳麟的眉峰收緊,目光漸漸陰沉冷冷俯視躺在坑中的月靈的肉身。“可是,我心裡,卻很感激她……”月靈的聲音輕顫起來,天水和鳳麟同時吃驚地看向她,她臉上的神情,卻是異常的平靜與祥和,“感謝她救了你,讓你活了下來,否則,我一定會恨死自己,如果不是你,我在荊門關已經死了,而這次,我又害你重傷,被月神利用牽制娘娘……大師兄……”她擡眸微笑地看向天水,眸中的淚光在陽光中成為世界上最純淨的水晶,“以前,我有很多話不敢跟你說,哧,現在想起來,那時的自己有些傻……”淚水從她的眼眶中不斷滾落,她匆匆擦去,帶着她的堅強仰起淚濕的臉,“天水,我月靈鄭重地告訴你,我喜歡你!從小時候開始,一直,一直喜歡你!”月靈大聲而勇敢地喊出了深藏在那副驕傲神情下的深情,她的告白也讓天水眸中的神情更痛苦一分。鳳麟默默地垂下臉。即使他表面上看似平靜,但那份靜卻深深隐藏起他此刻被諸多情愫深深糾葛的心,那份糾葛直接影響了我,讓我的心。也浮現絲絲揪痛。“但是!我也不稀罕你因為憐憫我而喜歡我!”月靈堅強地,嘴唇偏偏顫抖地說着,“我隻希望你好好活着,你過地快樂,不要再内疚自責。你在這裡替我悲傷,不如好好效忠娘娘,因為隻有娘娘可以讓你成神!等你成神了,不就可以複活我了?那時,記得給我換個漂亮的身體,讓很多,很多男人,喜歡我……”月靈顫顫地笑着說,可是淚水還是不斷從月靈的眼中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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