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和白嘉倆小腦袋瓜兒低垂,像是被秋風吹彎的稻穗,專心緻志地接受着老師的“智慧灌溉”,既接受了心靈的洗禮,也收獲了一籮筐的新知識,這番“開小竈”才算正式拉開序幕。
莊先生領着這對小探索家,踏入了他的秘密智慧殿堂——書房。
書房巧妙地分為内外兩重天地,外室書架列陣,兩排整齊如士兵,守護着中間那張寬敞的書桌和孤零零的智者座椅。
而内室,則化身為靜谧的茶室,由于莊先生和他夫人都是冬日寒風的“敏感者”,他們在遷居至此時,特意在卧房和書房添置了溫暖的炕床,好似冬日裡的陽光小憩地。
這炕床矮矮的,鋪着柔軟的草席,中央擺着一套雅緻的茶具,不過莊先生深知茶香雖好,卻非孩童所宜,便隻是自己端坐其上,讓兩位小弟子對坐于對面。
白嘉輕車熟路,一脫鞋便靈活地爬上去,小腿一盤,那姿勢專業得仿佛天生的小茶客。
小滿見狀,好奇心驅使之下,也小心翼翼地蹭過去嘗試,可剛一盤腿,重心不穩,就像個小陀螺一樣,直愣愣地向旁邊倒去。
白嘉雖外表老練,終究年紀尚小,盡管在祖母的教導下懂得這個姿勢,但在家鮮少實踐,于是小滿這一撞,兩人如同連體嬰,一并翻滾在席上,逗得莊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忍俊不禁的光亮。
為了保持師者的嚴肅形象,他硬是把那即将溢出的歡笑給憋了回去,伸出大手,憋着笑把兩個小家夥擺正,邊整理邊說:“世人如今都習慣了坐胡凳、睡胡床,但在咱們讀書人的世界,士林之中,仍有人或出于習慣,或追求那份文人雅趣,堅持着席地而坐的古風。
将來你們若要成為腹有詩書的讀書人,這等風雅禮儀可得學上一學”話鋒一轉,他又體貼地補充:“不過,你們還小,不必太過拘謹”正待他繼續深入講解,小滿那顆好奇寶寶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老師,士林聽起來好神秘,是啥地方啊?胡凳就是古代的凳子嗎?為啥要叫胡凳呢?”莊先生的話頭被這一連串的問題截住,他想了想,決定從頭細細道來。
士林,簡而言之,就是聚集了許多才子佳人的書香之地,是讀書人的社交圈。
提到士,自然要講講與之并列的農、工、商,還有那個時代的“賤”民階層。
這一講,兩個小腦袋瓜又如同開啟了十萬個為什麼模式,問題一個接一個,等莊先生解答完,預定的課程内容已經被這些好奇的小芽尖擠得無處安放。
不過,看到孩子們聽得入迷,那股求知的渴望,莊先生心中滿是欣慰,絲毫沒有遺憾。
他擡眼看了看窗外,輕聲道:“離上課還有片刻時間,不如你們躺下,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
兩個小家夥精神飽滿,毫無倦意。
莊先生便耐心解釋:“雖然現在不覺得累,但用腦過度可是會損耗氣血的。
現在可能不覺得什麼,但将來若是影響了身高,還變得不那麼聰明,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喽”一聽影響身高和智商,兩個小家夥立刻乖乖躺平,眼皮一合,仿佛進入了休眠狀态。
但實際上,他們的腦海裡正熱鬧非凡,反複咀嚼着老師剛才的話語,哪裡還有半分睡意。
他們心想,閉眼好像也沒什麼用。
然而,随着時間的流逝,呼吸逐漸均勻,思緒也慢慢平息,長長的呼吸聲中,兩個小家夥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
而莊先生,坐在對面,悠閑地提起爐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悠悠品茗,望着對面漸漸放松、手腳自然舒展的孩子,臉上綻放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莊先生近來的心情就像春日裡綻放的桃花,明媚而溫暖。
盡管學堂新學期伊始,風波小有,但這方天地卻因此添了幾分生動活潑。
更令他欣喜的是,他竟意外發掘出兩顆學術界的未來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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