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好奇地詢問孫子今日學堂的所學,而白嘉,作為應對祖母的老手,巧妙地隻分享了莊先生授課的内容,絕口不提他與小滿密謀用蟲子惡作劇二堂哥的計劃。
劉氏心知肚明,學堂裡怎麼可能如此風平浪靜,尤其是莊先生罕見地提到了縣令的責任,這裡面必然有文章,不過她并未深究,而是親切地喚過孫子,耐心解釋縣令的職責與使命。
白嘉聽得聚精會神,暗自決定明天便将這些新知識炫耀給小滿,得意于自己的見識遠勝于她。
見到孫子如此專注,且不再像從前那般叛逆,劉氏的話語更加細緻溫柔,态度也越發和藹。
白嘉遇到不解便主動提問,還将小滿口中關于縣令收取過高進城費,認為他是壞人的說法一并說出。
劉氏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莊先生通過觀察螞蟻、秋雨以及講述故事,是在引導孩子們理解治理地方的不易。
她解釋道:“修路、加固堤壩、興修水利都需要銀錢,如果傅縣令是為了這些正當用途增加費用,那也是情理之中”
白嘉明白了做事需要成本的道理,母親曾告訴他,他們之所以遷居山中,是因為家族中人欺負他們孤兒寡母,企圖吞并他們家的财産。
母親強調,那些産業是用來賺錢的,無論是讀書求學、娶妻生子,還是為官從政,都離不開錢。
正是那時,白嘉意識到金錢的重要性,連族長那樣的權威人物也會不擇手段地觊觎他們家的财富。
劉氏堅信這次遷至七裡村是正确的選擇。
盡管族學師資豐富,隴州的資源也更為優渥,但孫子在那裡常遭孤立,家族的紛争無形中影響了他。
聰明如他,卻不願專心學業,反而在學堂裡搗亂鬥毆,而族學的先生們對待他也并非公正。
長期下去,要麼他會變成被不良風氣腐蝕的纨绔,要麼成為憤世嫉俗的平庸之輩,這兩者都不是劉氏願意看到的結果。
她既然能在丈夫早逝後獨立撫養兒子成人,自然也能再次承擔起撫養孫子的責任。
劉氏眼神堅定,确認這一步是走對了。
更妙的是,這個山坳裡出現了莊先生這樣的良師,或許,這是白家轉運的契機。
于是,劉氏召來兒媳商量:“雖然我們和老七家親近,但既然決定在此定居,長期借住終究不便。
我想,不如在村裡置地建個小院子,這樣一來,兩家相距不遠,便于相互照應,又各有獨立門戶,豈不更自在?”
鄭氏向來順從婆婆,自然沒有異議。
倒是白嘉,小腦瓜裡滿是主意,玩耍中聽到祖母的提議,立刻跑來插話:“選個靠河邊的地方,引水入宅,挖個大池塘,我要養烏龜!”“怎麼還想着養烏龜呢?”之前在老家,就因為一隻烏龜,白嘉把二伯孫子的頭打破了,為此,婆婆賠了不少不是,鄭氏至今想起仍心疼不已。
白嘉卻十分堅持:“就是要養烏龜,長大了給祖母煲湯喝”
鄭氏表情複雜,劉氏卻心領神會,慈愛地摸摸孫子的頭笑道:“好好好,那就挖個池塘養烏龜,還有什麼願望,一并說出來,咱們好好規劃”
白嘉眨巴着眼睛,認真說道:“這個問題嘛,我得好好捋捋思路”
“那你慢慢想,想到了告訴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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