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拱形骨門從地陷中冒出來并非整件事的高潮,隻是開端,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事件還在繼續上演。巨量的鮮血如漲潮海浪般噴出了黑洞洞的大坑,眨眼間便淹沒了骨門白森森的基座,朝四周蔓延開來。
腥味撲鼻的血水湧上了路面,肖恩被吓得倒退着往後走,可是後退的速度根本比不過橫掃整條街的血色潮汐。血水很快沒過了他的腳跟,從腳下傳來的觸感竟然是溫熱的,令他聯想起被殺之後倒吊起來放血的豬。
而能放出這麼多的血,得有多少“豬”啊。一副許多人被鐵鈎吊起來放血的畫面在眼前一閃而過,害得他險些栽進血水裡。
要不是瓦爾基裡近在身邊,他真要大叫了,像個驚慌失措的小女孩那樣。
機器人任由血水流過腳下,再淹過鞋面乃至腳踝,她是連看都不看。瓦爾基裡一步不退堅守陣地,隻管舉槍瞄準骨門正中央,對腳下肆意流淌的猩紅視而不見。
看到瓦爾基裡鎮定自若,肖恩漸漸恢複了冷靜。細究起來兩“人”相處的時間并不長,甚至沒超過兩天,但肖恩已經習慣于不去懷疑她的一舉一動。
和人相比,機器的運轉依賴于嚴密的邏輯和精确計算,而非來源于人類先祖的無知迷信。
他的槍丢在了小巷,何況也沒子彈,苦于沒有武器的肖恩低頭到處看,心想哪怕有根木棍都好。最後還真給他找到了,瓦爾基裡淩空擊落的小惡魔被血水沖到腳邊,那根鋼筋還牢牢地插在它邪惡的大腦袋上。肖恩彎腰去拔,本以為會相當費力,結果輕輕一動就出來了,好像插的是爛泥而非頭蓋骨。
沒等他尋根究底,小惡魔的屍骸就被沖走了,裹進了一堆漂浮在血水中的垃圾裡去。
在赤紅色的浪潮肆虐街道的同時,溫度也在逐漸上升,迎面吹來的風已經到了發燙的程度。肖恩被吹得汗流浃背,自我感覺仿佛在經曆一場露天桑拿浴。熱騰騰的空氣烤得他口幹舌燥,讓他不由得羨慕起瓦爾基裡來,無論是熱風還是血水都不能讓機器人動搖分毫。
瓦爾基裡自始至終都保持住了據槍瞄準的姿勢,她的目标是幾十米外的那座骨門。
畢竟榜樣在側,肖恩也強打起了精神。正如他所想的,機器人不會無緣無故做任何事。迄今為止,瓦爾基裡的所有行動都帶了明确的目的性。
頂着快把人烤幹的熱浪和淹到小腿的污血,肖恩終于發現了瓦爾基裡嚴陣以待的東西。
曾經空空蕩蕩的骨門突然向外放射出了一簇橙色光芒,晃得肖恩連忙别過臉,随着這束光射出,周圍的溫度瞬間飙升。等他被晃暈的眼睛重新恢複,橙色的光已經從剛開始時的一個小點,擴散成了越來越大的圓,逐漸填滿了人骨大門中央的空隙。
在這片晃眼的光後面,肖恩能看見甚至聞見别的什麼,那感覺像是直面一座噴發的活火山。
“要來了,肖恩!”瓦爾基裡小聲提醒,同時遞過了個圓滾滾的金屬小球。肖恩不假思索地接下,發現是顆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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