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分别。”單疾泉道,“若不是單家的,我自是不管;可若是單家的骨血,這般枉死,我豈能不為他讨回公……”
“你為何定要苦苦相逼!”婁千杉忽然動容,“你青龍谷單家何等地位,何必偏要裝作在乎一個本不曾來到世上的孩子?是,孩子是無意的,可我已說了,我不會與你們單家有任何瓜葛,自然也永不會對任何人提起與令公子之事,你若真不放心,怎不幹脆取了我性命!”
“我不是此意。”單疾泉聽她終于肯承認此事,心中反不知是快是沉,“婁姑娘,無意他――年少無知,累你受苦,也是我之過。姑娘今日堅拒他情意,也強求不得。這樣吧,單某應允姑娘,将來何時有需要援手之處,隻消力所能及又不與我本意相違,我可相助姑娘一次,如何?”
婁千杉知道單疾泉非輕易允諾之人,如今他雖然隻說“一次”,卻也是出于謹慎本性,想來此言非虛。可她終是冷淡道:“小女子命薄福淺,這又如何擔當得起,還是罷了吧。單先鋒若真如此想,隻希勿要将此事告訴令公子,免他再作糾纏――單先鋒是明白人,定知道這樣才是最好吧。”
“先不必急着拒絕,如不想求助于我,姑娘自可不來。可将來之事,誰也說不準。”
婁千杉才道:“那好。”可那語氣便如那削下的肩,那垂下的頭,低落低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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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會場之中,單疾泉隻瞧見無意垂首坐在一角,那模樣與婁千杉最後的那個姿勢也幾是一般無二,像是什麼人都不想再見,什麼話都不想再說。
秋葵見他回來,“千杉呢?”她有些驚訝。
單疾泉指指後首山洞:“已經回去了。婁姑娘說‘我還有許多事情沒做完,不會尋死’,我看,你們也不必擔心她了。”
秋葵輕輕“哦”了一聲,看了看一旁的無意,隻見他神色木然,并無反應。忽憶起那時婁千杉信中凄涼,口口聲聲要終此污濁之生,而今竟有些恍惚,不知哪一句才是她的真心話。
單疾泉也看了眼一旁的君黎。秋葵如此問法,顯然,方才林中,君黎應該已見到自己在側。目光一對,君黎果然迎上,“單先鋒,能否借一步說話。”
他便與君黎走到一邊,君黎已道:“單先鋒發現什麼了嗎?”
單疾泉一皺眉,“你指的是?”
“關盛與婁千杉私下裡在謀些什麼?”君黎道。“我先前沿着水邊尋婁姑娘,沒見着她,倒見到關盛出來,模樣有些鬼祟,才一路跟了過去,恰見到了他在窺探無意和婁姑娘。看樣子,婁姑娘是在那裡等的關盛。那般避人耳目,而且關盛甚至要對無意下殺手,我猜想他們――所謀不是小事。”
“你覺得他們是有所謀?”單疾泉饒有興緻道,“不是因為――無意糾纏婁千杉令關盛心生嫉憤?”
“婁千杉與關盛――他們才見了幾面,不太可能真有什麼私情。我一路與婁千杉同來,她與關盛,青龍谷之後,這次君山之前,并未有機會見過。”
“既然他們沒機會相見,又何以能夠有所共謀?”
“這個……我想該是在來此之後才有的。隻要有能有所得益,一拍即合完成件什麼事情倒非不可能。”君黎道,“初來此地時,我與秋葵在洞中見了關非故一面,那時關非故是着關盛帶婁千杉在洞外等候的,他們是否借此機會說過什麼,我并不知,可那日夜裡,婁千杉還不告而别了一段辰光――雖然時辰不久,可我們那天原在幻生界監視之下,并無多大的地方可活動,我和秋葵兩個人一時半會兒都沒找見她,現在想來――也很可能在關盛那裡。”
“看來你早已懷疑了她。”單疾泉呵呵一笑,便将适才關盛将一個小匣子給予婁千杉的細節告知于他,末了,道:“我于他們所謀其實不感興趣,此事與我、與你,大概都沒有關系,隻不過……若你關心沈鳳鳴的安危的話……”
他停頓了一下。“淩夫人可将沈鳳鳴的計劃告訴你了?”
君黎點點頭:“方才已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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