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垢
亞空間,永遠被疾病和瘟疫籠罩的花園之中,納垢的大鍋旁。
看着腳下那渺小的藍袍身影,納垢本尊發出了低沉而溫和的笑聲,祂身上的囊腫逐一爆裂,在濺射膿液的同時,發出哔哔剝剝的聲響:“奸奇,你居然會來到我的花園之中,這可真是一件值得紀念的事情啊……”
“我有事情想要問你,納垢。”
全身都包裹在藍袍之中的奸奇分身,從繡着無數繁雜花紋的輕薄長袍之下發出了惱火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有無數條黏膩濕滑的觸手正在相互摩擦。
“為什麼要向我的水晶迷宮之中投放你的腐爛造物,難道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
“哦?這倒是件稀罕事兒。”納垢那比山嶽還要龐大的身軀站立在由黴菌和黏液組成的湯水之中,手中的大勺一刻不停地攪拌着坩埚,祂用一種鄰家長輩一般的語氣對奸奇說道,“但是據我所知,近期沒有任何一名大不淨者離開我的花園,也沒有那位調皮的孩子前往你的水晶迷宮。萬變之主,你是否找錯了詢問的對象?”
“不承認是吧?行!”奸奇的分身顯然已經惱怒到了極點,祂從長袍下面掏出一塊封存着棕褐色黏液的水晶,重重地砸在納垢大鍋的鍋沿之上。
水晶在撞擊的瞬間便碎裂開來,其中封存的棕褐色液體流淌而出,其表面隐隐透露出紅和綠的色澤,有形狀不明的固态物體在内部緩緩蠕動。這灘液體在納垢的大鍋上發出腐蝕的嘶嘶聲,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極緻惡臭。
即使是在充斥着腐爛物體的納垢花園之中,這股味道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幾乎是在聞到這股味道的一瞬間,奸奇分身便忍不住發出一聲幹哕,祂用袍子下方的無數觸手把袍子的兜帽牢牢纏繞包裹起來,對露出好奇神色的納垢吼道:“這種在人類世界中被稱為‘咖喱’的食物,除了你能夠将其烹饪成這種比屎還難吃的形态之外,放眼整個亞空間還能有誰可以做到?!”
“這!”
瘟疫慈父驚呆了,祂停止了對坩埚的攪拌,低下頭仔細地嗅聞着這對祂來說極其渺小的液體,在确認這是一種祂從未見過的材料之後,頓時發出一陣狂喜的呼喊:“這就是我尋找多年的毒劑!是能夠調配出神疫的完美基底!尊敬的辛烈志啊,我必須得謝謝你為我帶來它。現在,讓我來品嘗一下……”
長滿疥瘡和增生物的長舌從納垢口中吐出,其上有無數的納垢靈在采集着慈父舌頭上的水痘,祂贅生着腫瘤的舌尖将鍋沿上的棕黃色黏液一舔而盡,在奸奇分身嫌棄至極的眼神中收回口腔裡仔細品味。
“嗯這個味道……真是……真是——”
話音未落,瘟疫慈父陡然哕出了瀑布一般的嘔吐物,這混合着億萬種緻命病毒和病變細菌的黏液沖刷而下,先是澆了奸奇分身滿頭滿臉,繼而在前者的尖叫聲中全部吐進了坩埚之中。
大鍋裡那些原本正在沸騰的幽綠漿液,在納垢本尊的嘔吐物稀釋之下變得溫吞無力,瘟疫慈父花費大量功夫和時間熬制的神疫,正在祂自己的破壞之下失去作用。
“真是太太太太太太難吃了!”
納垢花了很大功夫才讓自己勉強停止了嘔吐,兩條浮腫的手臂一刻不停地抹擦着長長的舌頭,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祛除掉那恐怖的味道。
祂對渾身都是嘔吐物的奸奇分身說:“這絕對不是我能烹調出來的東西!即使是我鍋裡的那即将成形的神疫,也沒有這般極端扭曲的味道!我必須要告訴你,奸奇,這灘液體,絕對是對一切食物的羞辱和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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