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随即争論起來,一個不願放過孫子的任何一點不足,另一個處處護着孫子,倒讓唐朝在旁暗好笑。這時張嬸來到跟前,說道:“你們真熱鬧啊,餐桌已擺好了,大家吃晚飯吧。”三個人于是站起來,跟着張嬸去餐廳,一起坐了下來。
一家人吃過飯後,唐伯誠對孫子說:“你陪我去散步一會。”孫子點頭說好,挽着祖父的手臂出門去。林芸在背後嘀咕說:“老唐以為自己什麼都正确,這兩天盡對孫子洗腦子。”張嬸聽了說:“先生這是疼愛孫子。”林芸立刻說:“如果真的疼愛孫子,為什麼要把公司股份都捐獻出去?給孫子留一些,難道不好嗎?”張嬸愣了一下,回答不上來。
祖孫倆出門後,沿着林蔭道向湖邊走去,還沒有走近湖邊,先聽到從那兒傳來的薩克斯演奏,唐伯誠問:“這是首什麼曲子?”孫子回答說:“這是一首薩克斯曲,曲名叫《望春風》。”唐伯誠說:“我聽過無數遍,覺得很優雅,但是一直不知道曲名。”
說話時倆人來到湖邊,遠遠望見了站在小樹林旁的演奏者。不一會兒,那位老人又演奏起了他的保留曲目,唐伯誠對孫子說:“這首曲子真好聽,但是我也不知道曲名。”孫子連忙說:“這首曲子名叫《foreverlove》,中文名叫《永浴愛河》,作者是美國著名的薩克斯演奏家肯尼·基。”接着又說:“這位老先生的薩克斯演奏水平很高,我達不到他的水平。”
唐伯誠對孫子說:“這位老人以前是搞激光科學的,是複旦大學的博士生導師,今年七十五歲了,我很羨慕他。”孫子贊歎說:“他的薩克斯演奏水平很專業,還以為他是搞音樂的。”
唐伯誠又說:“藝術愛好是每個人必須有的修養,不但能陶冶情操,還能激發想象力,許許多多科學家,他們都有很好的藝術修養。”接着又說:“你愛好音樂,但是不影響你成為一個科學家,或者成為一個工程師。”唐朝聽到這話不高興,噘嘴說:“說來說去,還是要我去考理工科。我很奇怪,家裡除了奶奶,沒有一個人支持我的理想。”
唐伯誠非常生氣,大聲對孫子說:“你要認真想想,這兩天我對你說過的話。我尊重你的理想,但是在你的翅膀沒有長硬之前,是不是應該聽長輩的忠告?我擔心你今後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所以要盡自己長輩的責任,你明白不明白?”
唐伯誠的語氣很嚴厲,孫子感覺到了話語中的份量,連忙說:“爺爺别發火,我明白您是愛護我。那麼讓我多考慮考慮吧,過些日子給您答複。”唐伯誠的态度緩和了些,點頭說道:“那你再考慮吧,還要聽取你父母的意見。”
祖孫倆離開了湖邊,回家的路上倆人都不說話,孫子挽着祖父的胳臂,不時望一下自己的祖父,發現祖父的腰背明顯有些佝偻,此時雙眉緊皺着,神态像雕像一般冷峻。孫子于是問:“爺爺,您還在生我的氣?”他歎了聲氣,回答說:“我不想生氣也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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