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地點在村落中心的神樹下,神樹樹身粗大,盤枝錯節,樹葉覆蓋了整個樹身,給人一種莊嚴的感覺。
神樹立于這裡千年,傳聞相愛之人再此許下共度一生的承諾,神樹将會賜下祝福。
周圍人群晃動,許凝站在人群之中遙遙看着遠處高大的神樹,神情恍惚。
好像……兒時的她經常會坐在神樹下的草坪上,等待一個人回來。
可是,她等待誰?明明幼時沒有人會跟她玩。
等等——
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什麼!
兒時的她是遭人嫌棄的,與之還有的是……
像是有道聲音指引着她,她的目光猛地對上角落處無人注意的巫婆婆。
咔嚓——
似乎是什麼破碎了。
當初喪失的記憶猶如潮水般湧來,沖擊着她的大腦,太陽穴猶如被紮入鐵針刺痛着她的神經。
她捂着頭,一個不穩,身形踉跄的後退兩步。
“凝凝?!”
後腰被人攬上,男人急促擔憂的聲音傳來,他緊着眉頭,擔憂的看向她迅速蒼白下來的面容,緊拉着她。
“我帶你去找大夫。”
“……不用,我沒事。”許凝抓住他的手,喘着粗氣,緩緩朝他搖頭。
“阿景……”
男人沒有放下心中的擔憂,緩緩應聲:“我在。”
許凝把腦袋靠在他的懷中,墨景懷下意識伸出手将她攬住,放在她身後的大手頓了頓,随後一下又一下輕拍在她的背部。
“……阿景。”許凝又喚了一聲。
“我在。”墨景懷沒有絲毫不耐煩。
懷中的人動了動,将耳朵貼近他心髒處,好一會兒,才澀聲道:
“我想起來了……”
“我是有母親的,她還活着,就在這,……我認識。”
最後幾個字,說的格外艱難。
她的母親是那位巫婆婆。
最初的記憶,她還有一個哥哥,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母親帶她逃亡到這,哥哥也不見了。
在這裡,沒有人喜歡自己,村民根本不像記憶中那般友善,自己也經常受到他們的冷眼。
而她的母親時常會因為一些事情離開村落去往外地,這時候的自己,唯一能做的隻有坐在這神樹下等待母親歸來。
直到某天一切都變了,熟睡前她還在央求着母親給自己講外面的發生的有趣故事。
再次睜眼,她忘記了所有的事,母親也在一夜間從窈窕女子變成如今的老婦,甚至那些不待見她的村民也在一夜間對她照顧有加。
直至現在……
此刻,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位巫婆婆。
叫她巫婆婆,還是……母親?
墨景懷拍了拍她的頭:,沒有詢問她如何知曉,隻是道“與其在這裡糾結,不如直接挑明問出真相?”
許凝聞言緩緩收緊拳頭:“……我想我知道了。”
日落西山,成親儀式結束,人員盡散,兩道身影朝着村尾的房子走去。
房門被扣響,呆坐在窗前的老人回過神,佝偻着身子,兩隻手四處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拐杖,她一手扶着桌角,一手拄着拐杖艱難站起身,一步又一頓走到門邊,好半天才打開門。
“滋啦——”一聲,木門發出沉重的悶響,門外二人的身影暴露在她面前。
她的混濁眼中劃過一抹錯愕,怔愣看着二人,好半晌才粗聲道:“你們有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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