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的确是太好了。
沐浴間的浴簾能擋得住身體,卻擋不住身影。賀心航睡在床上,怔怔地看着淋浴間裡柔和的燈光勾勒出玲珑曲線的身影,如剪影一般。花灑洩出斷線珍珠般的水滴打在身影上,同時也打在賀心航的心裡,癢。此時此刻有一瞬的恍惚,仿若置身夢中,安安在皎潔的月光中舞動身姿,流露出淺笑的梨渦,賀心航呼吸漸漸急促,喉結滾動,心中的悸動如翻江倒海般湧出,雙手想伸向那個光影,一再強忍下,唯有握緊拳頭。
籌劃和複盤實施方案時,賀心航曾千百次想象着與安安同睡一房的美好,卻從未想過會有這般折磨。他反複提醒自己,還沒到時候,不要着急,不要吓壞她。
突然,淋浴間裡的水聲停了,賀心航長籲一口氣,強行按下眼中的欲色,努力修複身體上的反應。這樣的折磨還要多少次,看來很有必要調整部署,加快進程。
片刻過後,安安蹑手蹑腳地從淋浴間出來。
她故意在樓下徘徊了兩個多小時,跟爸媽打了電話,跟大哥打了電話,連曉敏姐都聊了好幾句,過了十二點才敢蹑手蹑腳地回到房間。在走廊便聽到賀心航均勻的呼吸聲,輕喚了兩聲“賀總”,沒有回應,又悄咪咪地打開行李箱,取出衣物到淋浴間洗漱。
在床上,安安背對着鄰床側卧,腦子裡不斷回響起爸媽和大哥得知她與賀總同住一個房間時,電話那頭七嘴八舌的驚恐與騷亂,電話裡大半時間都是在提醒她各種小心注意,甚至提議她裝病,趕緊回來。聽着鄰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安安更覺心煩意亂,用被子蓋住頭,不想再想下去了。
鄰床,同樣被思緒撓得心神不甯的賀心航面朝着安安側卧,看見她用被子捂頭,擔心會悶着她,影響她呼吸,影響她睡眠。他想去幫她掀開被子,卻又怕驚着她,他想起身查看,又怕她知道剛才裝睡,發現自己曾窺視她淋浴。
兩人各懷心事,各自糾結,終在天色吐白之際沉沉睡去。
安安醒來時,發現鄰床空着,疑惑之際,心中暗喜,趕緊趁這個空檔洗漱好,換上另一套西裝,在穿衣鏡前左看右看,不斷整理衣領,生怕哪顆扣子沒整理好,讓自己的身材漏了餡。正要出門之際,門鎖響起了刷卡的聲音。
“起來了?”賀心航推門而入,手裡還拎着一小袋早餐,“酒店早餐已經停了,我給你打包了一些,看看愛不愛吃。”奇怪,賀心航平時語氣都很平緩,讓人聽不出是喜是怒,剛才這幾句話卻極盡溫柔。他自己好像開始習慣,對着她,會不自覺地溫柔起來。
“賀總,這怎麼好意思……我……真不好意思,昨晚睡得太晚了……”安安趕緊接過早餐,心裡的慌張讓她沒留意到話裡的溫柔。
“唔,不急,先吃早餐,稍後再出發。”
“今天下午去談合同嗎?”現在已經接近中午,即使馬上出發,上午談合作還是太晚了。
“不急。”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句不急,是對她說的,還是在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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