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雞鳴狗叫。
陸吾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
緩了緩,起身走出房間,看着落日隻剩殘陽。
他感覺這一切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直到現在才醒過來。卻又似乎一直在夢中,從未醒來。
陸吾輕輕地摸着門框,看着陽光在手指上跳動。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甯靜、祥和,闊别已久的溫暖在心中蔓延,時間好像停留在了這一刻。似乎是一種新生,又似乎是一種告别。
不做多想,陸吾伸了伸懶腰,感覺一切是那麼的自在、随意,而又輕松。人世間的苦難究竟由誰去承擔,在這一刻也跟他沒有了關系。
這麼多年的争鬥,疲憊的身心與緊繃的精神終于有了依靠與安全感。看着美如畫的風景,似乎這才是家的感覺。
昨天的爆發與掙紮,好像将他深藏在内心中許久的戾氣與壓力全部都釋放了出來。陸吾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去做,但此刻他也不願去想。
在師父身邊,也從來不需要他去擔心什麼。無憂無慮的長大,這是每個人最向往、最惬意的事,也是每個人最喜歡回憶的事。陸吾也不例外,因為他也有一個這麼多年一直護着他的家。
走出院門,穿過大街小巷,看着街頭遊玩的孩童,又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一切仿佛在昨天。看着陌生而又略微熟悉的臉孔,回憶着隻剩下鄉土的嬉笑聲。似乎是那麼近,又那麼遠。
輕輕地搖了搖頭,收回思緒,拿出一把棗子和甜果走向前,他們一兩步遠的地方蹲下後,輕聲問道:“小朋友們,能告訴我你們叫什麼名字嗎?”
看着一哄而散的小家夥,陸吾隻能再次提高聲音誘惑道:“誰能告訴我,我就把這些都分給誰?”
其中有個膽大的孩子踟蹰着上前,他滴咕噜地溜溜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麼,黝黑瘦小,扯着嗓子:“風禾,我叫風禾!”
陸吾把兩顆果子分給了他,繼續看向其他人。晃動着手中的果子繼續誘惑道:“其他人沒有想要的嗎?不想要,我可就走了哦?”
安靜下來的孩子們,看着這個突如其來的人,似乎有些不解,面面相觑。陸吾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打擾到他們的樂趣了?
“風禾,過來!拿去分給你的朋友吧。”陸吾随後又拿出一些肉幹,和果子遞給風禾。
來到河邊,陸吾珍藏許久的釣魚神器,閑來釣釣魚。熟練地放上一顆丹藥,将魚鈎甩入河中,然後盤坐于地。聽着風吟鳥叫,靜待魚兒上鈎。
每釣上一條,陸吾便迫不及待的用靈火包裹着整條魚,燒烤着的肉香味便撲鼻而來。一條又一條,越吃越上瘾,總覺得不夠。似乎又回到了兒時,那段快樂而又簡單的時光。
家鄉的魚,總有一種特别的味道,那是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的。那種不可言喻而又無法訴說的土腥味,讓人身心放松、充滿了愉悅。
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時間留不住有心人。不知不覺間太陽悄悄地躲了起來,月亮不知何時偷偷的挂在了半空。
陸吾看着黑下來的天空,收拾東西準備轉身回家。他在人間界早已養成了警惕的習慣,黑夜裡危機四伏,總是充滿着危險。
可在華胥卻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和氣一團,沒有争鬥與攀比,更不會有勾心鬥角和算計。搖了搖頭又放慢了腳步,他打算看一看這闊别已久的鄉土人情,呼吸着屬于自由的空氣。
沒有壓抑的氣息,總是讓人駐足流連,似乎每一處都充滿了新意。哪怕是稻田水溝,稚雞幼狗,也都是和氣一團,其樂融融。
看着萬家燈火通明,随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迅速遁起步法,來到一片樹林。心神如一,連忙感受着自己體内的氣息與神魂。這股力量樸素而又澎湃,純粹而又無暇——返璞歸真,真仙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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