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默默地把這個字記在心中。“乳名?”他又問。沈潆覺得他有些得寸進尺,除了問閨名,還想知道乳名。女子的乳名,是父母或丈夫才能喚的。裴延是她的男人,但不能稱之為丈夫。她隻是個妾,連與他同坐一輛馬車都要避諱,将來會有另一個女人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邊。她可以幫他,試着取悅她,卻不敢錯付真心,更不敢癡心妄想。她的心,交付過一次,但在那人的身上荒蕪了,早已經寸草不生。裴延見她不回答,擡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無聲地催促着。沈潆淡淡道:“我沒有乳名。”她的乳名連裴章都不知道,怎麼可能随便告訴一個男人。裴延本能地不信,但感覺到她情緒上的冷淡和抵觸,沒再追問。他發現她對人始終存着一份戒心。這份戒心對于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來說,着實重了些。但她身上的矛盾和蹊跷的地方太多,這個也不算什麼了。“妾身有些累,想睡一會兒。”沈潆怕他再問什麼,胡亂找了個借口。裴延不喜歡強人所難,索性就放開手。沈潆自己坐回角落裡,頭靠在馬車壁上,閉眼休息。裴延看了看她,坐到矮桌後面去了。一路上,馬車搖搖晃晃的,反而容易入眠。夢中紛繁的光影和久違的那些面孔,猶如走馬燈一樣閃過。沈潆回憶起那時繼母入宮,說父親病情反複,想請個禦醫去府上看看。她讓玉屏去找最好的禦醫,禦醫回禀說父親生的不是大病,好好休養即可痊愈。可一個月後,父親突然辭世。她回家奔喪,懷疑是繼母下的毒手。她支開弟妹,在父親的靈前質問繼母,好好的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繼母跪在地上,指天發誓,說若做過對不起父親的事,就不得好死。繼母還再三求她不要再追究,父親是真的病死的。她不信。“侯爺,到了。”昆侖在外面說道。裴延拍了拍沈潆的肩膀,算作提醒,自己先下車。沈潆睜開眼睛,擡手遮了下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她發現身上有個東西滑落,像是一件寬大的披風。她分明沒睡熟,不知他究竟何時把披風蓋在了自己身上。大概動作極輕,所以才沒發覺。披風上有她的溫度,還有男人身上很淡的味道。她将披風輕輕放在一旁,彎腰出了馬車。裴延果然隻穿着裡衣站在外面,軍旅之人,往往不太修邊幅,更不在意往來路人的目光。見她出來,伸手把她半抱了下來。沈潆落地之後,馬上從他的懷裡退出來。她不習慣這樣光天化日,當衆摟摟抱抱的,實在有辱斯文。而且她是姑娘家,需要矜持,不能像他一樣我行我素。裴延對她的退避有些不悅,但想到這是在外面,姑娘家臉皮薄,自然也能理解。昆侖默默地看了兩人一眼,駕馬車到後面的馬廄去了。這個妾室看來很不簡單,短短時間内,似乎已經得到侯爺的青睐。若不是青峰之前仔細查過,這姑娘的确身家清白,他幾乎要懷疑是對手使的美人計。他不會插手管侯爺的私事,對于漢人所謂的禮節也不在意。隻是現在内憂外患不斷,得加倍小心。幸好侯爺是個有分寸的人,一個女人還不至于影響到他對大局的判斷。今日在别院,那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侯爺若想要回兵權,隻有兩條路,一是跟徐器合作,一是娶了皇上指定的女人。二者相比,顯然是否知情?若裴章知情,還要把沈氏嫁給他,豈不是讓他娶了仇人之女?安國公人雖然死了,但自古父債子償,這沈氏女他是絕對不能娶的。那麼,想要回兵權,隻剩下跟徐器合作這一條路了。裴延拿出紙筆,寫下幾行字,交給那小厮。小厮展開看了看,對裴延說道:“小的會把您的意思告訴大人。告退。”裴延等他走了,仰靠在椅背上,一時也沒有頭緒。他想報仇,但僅憑這些證據,無法證明安國公就是害他父兄的元兇。而且安國公人已經死了,相關的人也大都不在了,很難追查下去。如今的安國公府已是安定侯府,除了沈光宗便隻剩兩個女人,他若趕盡殺絕,跟當年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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