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競庭歌聞聲再轉,看向終于開口圓場之人,正是上官朔,“相國大人,庭歌入蒼梧五年,來時雖是亂局,也因為種種原因與諸位有些過節——”她揚眸看向殿中衆人,一如站在沉香台上遠眺青川山河,
“時至今日,亂局已解,庭歌與諸位一樣為當今君上謀事,俯仰無愧天地,從來沒有、以後也不會做對蔚國不利的任何事。”
她收回目光,重新向上官朔,“相國大人,今日诽謗誣陷,且不說彭大人他們決意要個說法,如此屈辱,庭歌也受不得。”她正了身姿朝慕容峋長拜,“還請君上徹查此事,也好向祁君陛下同珮夫人有所交代。”
慕容峋沉吟片刻。
“讓太醫院的人過來,”如此場合,隻擡過人,沒擡過鳥,他頗覺怪異,頓了一頓,“好生醫治珮夫人的粉羽流金鳥,必得照料至完好如初,若少了一根,”是鳥不是人,不能說頭發,“一根羽毛,拿太醫令本人是問。”
霍啟應了,即刻吩咐下去安排。競庭歌見他避重就輕不言查實之事,待要再開口,殿中忽又有人發聲,卻是陸現:
“競先生一口咬定此鳥為珮夫人所有,”他事不關己,和氣一笑,因着嘴角天然上揚,也不知到底笑沒笑,“我等孤陋寡聞,竟不知這世所罕見的粉羽流金鳥倒有兩隻。”
慕容峋也不知道。他一直以為輾轉于霁都、蓬溪山和蒼梧三地的傳信鳥是同一隻。
“三隻。”競庭歌高聲答,滿殿清越,“我老師、我師姐和我各一隻,分别為我們師徒三人傳信,互不通用。任何一隻粉羽流金鳥都不會聽除所有者以外的另兩人使喚。”她低頭看一眼地上粉鳥,“我就喚不動它。它隻按我師姐說的辦。”
陸現顯然詫異,一壁點頭,又頗感慨,“原來如此。可惜但凡我們有幸遠觀到此鳥,都僅一隻,此刻無論競先生說有幾隻,也都無從驗證了。”
此一言很有些質疑味道,但因對方神色語氣過分平整和善,聽着并不那麼像質疑。
卻實打實是質疑。
競庭歌暗自冷笑,轉而向慕容峋道:“若庭歌此時喚我的那隻入殿,君上可能護其周全,别再叫人随意射下來?”
慕容峋一怔,用眼神詢問她此言虛實。
競庭歌不着痕迹點頭。
“都往兩側退開些。”他揚眸向殿中衆人,又向霍啟,“傳令下去,粉羽流金鳥降落宮中,所有人不得攪擾,更不能動手,若有差池,”他停一瞬,“重責。”
你應該說格殺勿論。競庭歌心中切切。
滿朝文武旁移,大殿正中空出來,便見競庭歌擡右手一個指勢到嘴邊,緊接着一聲長鳴。
四下安靜。殿中更靜。過了約莫一盞茶時間。
殿外忽起微風,方向明确而一鼓作氣。除了氣流聲,沒人聽見鳥鳴或振翅之響,那粉色大鳥悄無聲息出現在含章殿上空,仿佛根本沒有扇動雙翼,而直接滑翔至競庭歌身邊,旋即看到了地上同伴。
它回望一眼競庭歌,似是詢問;競庭歌搖頭又點頭,它邁步至同伴跟前,彎下長長脖頸用腦袋在對方腦袋上蹭了蹭。
衆人皆是第一次于近處觀此鳥。粉羽若霞,如鹳如鶴,卻比前兩者大出近一倍,站立時幾乎與人等高,卻極其溫和,從面貌到行為皆溫和。
“陸大人可注意到了它們倆腳爪上纏絲?”
陸現波瀾不驚,臉上依舊浮着笑意,立在原地凝眸向兩隻鳥的腳爪上細看。
半晌。
“有。如此隐蔽,若非競先生提醒,旁人根本瞧不見。”
競庭歌也笑,“那大人可瞧清楚了,那絲線顔色是否一樣?”
“不同。”
“大人可能辨出分别是什麼顔色?”
陸現微蹙眉,頗有種被當作孩童盤問之感,“該是淺湖色,和,”他看一眼對方身上裙衫,“煙紫色。”
其實不好分辨。不知是年頭太久還是沾了灰塵之故,那些本就蒙着些灰度的淺淡藍紫乍看都像灰色,非兩廂對比一再識别不能區分。
競庭歌自然明白,巧笑道:“陸大人好眼力。這兩股絲線是幼年間我與珮夫人初開始訓練它們時所纏,彼時鳥兒都還未受規訓,難于區分誰是誰,我們便以纏絲顔色辨之。”她轉臉向殿中衆人,
“諸位也看到了,庭歌入蒼梧五年,春夏秋冬無論何時總着煙紫色;同樣,祁國珮夫人偏愛淺湖色,多年來隻着湖色裙衫,至祁宮仍未更改。當然了,世人少有見過珮夫人的,我此刻這般說,你們大可判其無憑無據。總歸,”她看向殿中二鳥,
“庭歌如上所言,皆是事實。以纏絲顔色辨别,受傷這隻确為珮夫人的,作不得假。彭大人,”她低頭去看已經旁移此刻跪在陸現近處的彭進,“這鳥你們誰出手傷的,如若珮夫人因此動怒,自然也會惹惱祁君陛下。你們此舉,堂而皇之損害兩國邦交,為君上惹下多大麻煩,還不知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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