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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祖父，是我……&rdo;張儀正剛開了口，就聽老皇帝一聲斷喝：&ldo;外頭跪着去！&rdo;至誠老龍發威，好比山大王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由不得人不緊張，大殿内寒氣森森，氣氛低迷，導緻張儀正等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驚吓，唯有許衡平靜如常。這大抵是針對自己，不管怎麼說，揍了安六的人是她，還是自覺點的好，許櫻哥懵過便拜了一拜，老老實實地起身準備退出殿外去跪着，卻見張儀正也蹙着眉默默拜了一拜，起身跟着她一起往外走。許櫻哥對這個關鍵時刻能共同進退的戰友很是滿意，忍不住對着張儀正笑了笑，卻聽身後那人道：&ldo;小三兒媳婦，你是要夫唱婦随？&rdo;其實應該是婦唱夫随才對，許櫻哥琢磨出這話裡的味道便歡喜起來，但她沒事，張儀正卻倒了黴，真是沒理由這麼歡喜，便斂了容色轉過身去恭謹地對着老皇帝低聲道：&ldo;夫唱婦随乃是做女子的本分。&rdo;老皇帝點了點頭，突地轉眼看向安六：&ldo;你怎地還站着？&rdo;安六怔了怔，微微苦笑，恭恭敬敬地一拜，躬身倒退幾步，跟着張儀正往外走。空曠的太極殿内除去伺奉的太監宮女外便隻剩下喜怒不定的老皇帝和平靜得如同在家喝茶的許衡，以及十分忐忑的許櫻哥。她拿不定主意是該照舊夫唱婦随地跟着張儀正出去呢，還是厚着臉皮留在這裡，卻聽老皇帝淡淡地道：&ldo;既然做了我張家的媳婦兒，便本分老實些，有你的好處。&rdo;她怎麼不本分老實了？但明顯這皇帝不是個喜歡人家辯解的人，觀其過往，至少也可算是大半個獨夫。想起死去的那些人，許櫻哥平靜柔順地應了聲：&ldo;是。&rdo;又聽老皇帝道：&ldo;小三兒待你可還好？&rdo;這話卻是故意問給許衡聽的了，許櫻哥想了想，微笑着道：&ldo;回禀聖上，夫君他待孫媳至誠。&rdo;&ldo;哦？&rdo;老皇帝微微驚訝，似是很感興趣地道：&ldo;怎麼說？&rdo;許櫻哥道：&ldo;夫君他粗直率真，新婚三日，他雖孩氣地時時弄得雞飛狗跳，讓孫媳哭了兩遭，讓公婆罵了幾回，但卻不曾動過孫媳一根手指頭，人前也記得盡力護着孫媳。不掩喜惡，所以說是至誠。&rdo;&ldo;不掩喜惡，所謂至誠。&rdo;老皇帝不置可否地一笑，搖了搖頭，道：&ldo;他既然孩氣，你卻也跟着哭，那不是你也孩氣？&rdo;許櫻哥低聲道：&ldo;孫媳比他還小兩歲呢。&rdo;&ldo;不掩喜惡年輕時是至誠，上了年歲還喜怒于色那便是傻子了。&rdo;老皇帝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一刹那的恍惚和感慨。許衡覺着這是個好機會，正想意思意思地替外頭跪着的張儀正同安六二人求情，就見老皇帝擡了擡右手，吩咐許櫻哥：&ldo;去皇後那裡罷，孝順些，多讓她歡喜歡喜。&rdo;&ldo;是。&rdo;許櫻哥悄悄看了看許衡，低眉垂目地行禮退了出去。待行至大殿門口，聽到身後老皇帝的聲音低低沉沉的：&ldo;許卿，朕最近總是想起當年的事情，殿，走來不過是小半個時辰，許櫻哥才入含章殿便立即被引至鳳座之前。鳳座下早就或坐或立了無數的女人，各式各樣的香味兒混雜在一起可以熏得死的蚊子，許櫻哥強忍住打噴嚏的欲望，穩穩地拜了下去。&ldo;起來罷。&rdo;朱後的聲音略見疲憊，聽着卻是一樣的溫和好聽：&ldo;怎地隻是你一個人？小三兒呢？&rdo;許櫻哥微微詫異，她以為含章殿多少應該知曉些太極殿那邊的情形才是，可聽朱後的意思竟是不知。詫異歸詫異，她沒忘了此時殿中豎着耳朵等消息的各色人等，乃微笑着道：&ldo;回娘娘的話，夫君還留在太極殿中，隻怕要稍後才能過來給您請安謝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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