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不安驅使斯嘉麗離開了家門,她已顧不得自己的那些委屈情緒,驅使着馬車就向今天宴會的舉辦地威爾克斯家趕去。
明明隻有幾條街的距離,卻不知為何叫斯嘉麗感到十分遙遠。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斯嘉麗氣喘籲籲,有些踉跄地爬下馬車。
此時,太陽已經開始準備落山。
威爾克斯家的門口挂着寫了“歡迎亨利·漢密爾頓先生療養歸來”的飄帶。斯嘉麗确定了宴會地點就是這裡,她一眼從窗口望去,光線昏暗的屋裡甚至已經亮起了燈,而本該奏響的樂器卻無人演奏,甚至她都沒能瞧見客人的身影。
斯嘉麗走上前去,敲了敲門,等着有人來給她開門,她再找個什麼理由立刻把孩子們接走,坐今晚的火車回塔拉去。用個什麼理由好呢?蘇艾倫又生孩子了?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愛倫和傑拉爾德的忌日快到了要回去掃墓?一個早就過了,一個還有好幾個月呢!
“咚咚咚……”斯嘉麗不耐煩地又敲了敲,可是依然沒有人來給她開門,她隻得提起裙擺穿過小巷繞到後院去——孩子們總是喜歡到後院玩耍的,她去後院直接帶走他們好了。
然而等斯嘉麗走到後院,她才知道為什麼剛才屋裡沒人了。客人們全都聚集在後院,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斯嘉麗心裡一緊,快步走上前去,也不管體不體面,一腳踢壞了那并不牢固的栅欄門,強行從後院闖了進去。
有客人聽到聲響回頭,看到她過來了,不再像過去如同躲避瘟疫一般轉身離去,反倒都面露同情地看着她。
不,别露出那種表情,繼續像躲瘟疫一樣避開她不要理會她就好!她并不想加入他們的聚會,她隻想找到她的孩子,然後趕緊帶回塔拉去。
但是斯嘉麗最終也沒能帶她的孩子們回去塔拉一趟,至少沒能帶走她最心愛的那個。下午還臭屁鬧騰得不行的邦妮·布魯如今安靜地躺在父親的懷裡。父女倆身邊是一匹熟悉的小馬。此刻那小馬也安靜地躺倒在地,馬頭上的彈孔清晰可見。
“邦妮寶貝,别在這裡睡,跟媽媽回家睡吧!”
斯嘉麗已經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但她仍舊懷有一絲僥幸——這裡甚至都沒有跨欄呢!怎麼會從馬上摔下來呢?她望向孩子的父親,希望他繼續狠狠嘲弄她的神經過敏和小題大做。
“哈哈,騙你的!”她多希望他能這樣笑着告訴她。可瑞德那時常閃爍着惡意嘲弄的黑眼睛此刻竟顯露出幾分心虛和躲閃。
“我剛收到了塔拉的電報……蘇艾倫又要生孩子了……我爸爸,不,我媽媽的忌日要到了……總之,我得趕今晚的火車帶孩子們回去一趟……”
斯嘉麗伸手想要把孩子抱走,可孩子父親卻把孩子抱得更緊了些,這叫斯嘉麗忍不住發火:“你把孩子給我!我就是要帶她回塔拉去!她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是我十月懷胎把她給生下來的!她是我的!”
她崩潰地大哭,對着那個搶走她的女兒不肯還給她的男人拳打腳踢,不顧一切地想要把孩子搶回來。她的理智已然全部喪失,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帶孩子回塔拉去!回塔拉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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