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不見比阿特麗斯?”
商店裡,傑拉爾德·奧哈拉詢問着卡米拉·塔爾頓。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着這位太太。不隻是在塔拉,在瓊斯博羅的集市,甚至是塔爾頓家女兒就職的商店都沒見着這位身量嬌小性格潑辣的太太的身影。
要知道,即使兩家因為斯嘉麗改嫁的事情,已不再是曾經堅固如盤石一般的兩重姻親關系,但因為過去二十來年和睦的鄰裡關系以及兩個共同的孫輩——艾普和西蒙,奧哈拉家和塔爾頓家仍舊是這方圓五個縣裡最為親密的兩家人。
“确實好久都沒見她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病了?要是病了,你就告訴我,我去給她瞧瞧。”
卡米拉·塔爾頓聽着愛倫輕聲細語的詢問,又看了看傑拉爾德那雙真誠關切的藍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們自家母親不再去塔拉走動是為了避嫌——為了避免叫斯嘉麗那小賤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防着她。
卡米拉不像貝特西,盡管從斯嘉麗這裡得到了一份工作,但她仍然是四姐妹中最讨厭斯嘉麗的那個。與之相矛盾的是,她同自己的父母一樣,十分喜歡愛倫和傑拉爾德。
即使心中偶爾會忍不住咒罵這對夫婦的寶貝女兒——斯嘉麗,但是她面上會裝出一副親切和善的模樣,隻為了不叫愛倫和傑拉爾德感到尴尬和難堪。
卡米拉仍然記得幼年生病時沒找到醫生,被愛倫抱在懷裡哄着喂藥的情形,也記得縣裡孩子們共同的聖誕老人傑拉爾德大叔逗弄她的親切模樣。于是她隻尴尬地笑笑∶“我媽媽,最近是有些感冒了,已經瞧過醫生了。”
看着奧哈拉夫婦臉上擔憂的臉色逐漸和緩,卡米拉·塔爾頓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在斯嘉麗的父母面前告上她一狀。她可不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人,即使對方是那個讨人厭的斯嘉麗,她也不屑于去跟對方的父母打小報告。
“卡米拉,替我們向你的母親問好。”
奧哈拉夫婦手挽着手慢慢踱步走出商店,外面的天色漸漸暗沉,時針也指向了五點鐘的方向——站了一天櫃台的卡米拉·塔爾頓總算是可以回家休息了。一想到第二天不用再來店裡值班,她的心情就變得有些雀躍。如果卡米拉能夠料想到第二天家裡尴尬的情形,那麼她大概會後悔自己的換班行為。
第二天,塔爾頓家的費爾希爾農場迎來了上門探病的奧哈拉夫婦以及他們的女兒斯嘉麗。卡麗恩·奧哈拉·塔爾頓最先發現了父母的身影,當時她正在牛圈裡熟練地擠着牛奶,想要為自己的兒子小西蒙補充營養,遠遠地便聽見了娘家那輛小騾車上叮叮當當的聲響。
這熟悉的鈴聲,她在戰争期間,期盼了無數次,也聽到過無數次。
“斯嘉麗!還有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來了?”卡麗恩把手放在圍裙上,胡亂擦了兩下,便一頭紮進母親愛倫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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