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學以緻用:&ldo;你沒有我落伍,教我口語的人七十年前生活在夏國,我比你更像,嗯,像古董。&rdo;最後一個詞用的卻是西語。等方思慎把&ldo;古董&rdo;翻譯出來,衛德禮又重複一遍,兩人相對大笑。洪鑫垚看看他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來。見方思慎眼神瞧過來,很像是鼓勵自己抓住機會的意思,拍拍衛德禮肩膀:&ldo;嘿,那,咱倆練練?&rdo;他狡猾得很,讓衛德禮每個詞都說兩遍,夏語一遍,西語一遍,糾正他的夏語,模仿他的西語,大大降低了自己出醜的幾率。多聊幾句,才知道原來衛德禮來找方思慎,主要是想買自行車代步。方思慎答道:&ldo;我沒買過,幫你問問别人。&rdo;衛德禮覺得夏國人人該有自行車,奇道:&ldo;你為什麼沒買過?&rdo;&ldo;因為我不會。&rdo;兩個聽衆都大吃一驚:&ldo;你不會騎自行車?&rdo;&ldo;嗯,不會。&rdo;方思慎不是第二天周日,洪鑫垚約了衛德禮在東安門地鐵站碰面。東安門外昌樂坊,是京城金融中心,各大國際品牌旗艦店多設于此,也是富人集中出沒的地方。他滿以為方思慎會跟着,看見洋鬼子一個人,十分意外:&ldo;怎麼就你自個兒?&rdo;&ldo;我自己可以,坐地鐵不會迷路。&rdo;衛德禮挺驕傲。&ldo;方書、那啥,方老師怎麼沒來?&rdo;&ldo;他的教授找他,所以不能來了。&rdo;衛德禮攤手。洪鑫垚撇嘴:&ldo;這人怎麼說話不算話,竟敢放本少爺鴿子!&rdo;衛德禮聽懂了前半句,有點費勁地解釋道:&ldo;昨天你隻說帶我來買自行車,沒說要方一起來。他怕我迷路,本來要一起來,但是早上教授打電話,所以……&rdo;洪鑫垚被他磕磕巴巴的白話弄得不耐煩:&ldo;得了得了,知道了。&rdo;答應人家的事,總不好反悔,抓抓頭發,&ldo;走吧。&rdo;本打算撺掇方書呆也買輛自行車,想象一下他這把年紀學騎車,雖然手腳麻利,肯定還是免不了出糗,那多有趣。不過&ldo;邁斯達&rdo;的越野型,最便宜也得兩千幾,方書呆多半買不起,看他皺眉肉疼一下也不錯。衛德禮這花旗國來的洋鬼子倒是不嫌貴,挑了輛結實輕便的,擡腿就往上邁。名牌店導購員素質高,對他那身詭異長袍頂多背過去竊竊私語幾句。洪鑫垚指指他衣擺:&ldo;你穿成這樣,也不怕絞車輪子裡?&rdo;一邊說一邊手勢比劃,衛德禮馬上明白了,答道:&ldo;沒關系,沒關系。&rdo;踩着車镫子試車去了。那長衫後擺在車座兩側迎風招展,因為長度有限,還真沒有卷入輪子的危險,倒顯出一股飄逸味道來。洪鑫垚看得出神,衛德禮一個刹車掉轉頭來,藍眼睛金頭發在太陽下直晃,被閃了個正着。心說這身衣裳老外穿着果然别扭,忽然思緒遊離,覺得沒準方書呆穿成這樣很合适。腦子裡勾勒一番,居然欲罷不能,越想越覺得方書呆才應該穿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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