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孟聞缇摸不準季眠,季眠也同樣不知道孟聞缇在算計着什麼。
世人眼中單純柔弱、嬌憨善良的郡主……
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啊。
思及此處,他不由戒備更甚,比往日又多幾分距離感:“郡主傷可好些了?”
孟聞缇一邊走着,一邊側頭看着目不斜視的小少年,想到若是夏叙姝聽聞懷甯郡主與季公子同路而行,該會露出何等氣急敗壞的神情,就不由覺得好笑。
她臉上全無痛苦神色,仿佛已經忘卻當日被花蛇狠狠咬傷的疼痛,已然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自然是好多了,還多謝季郎君相助。”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輕挑細眉問道:“說起來,我還不曾感謝小郎君,改日若得空,我便要阿弟邀你來景昭侯府,我定會好好感激小郎君的,這樣可好?”
季眠又習慣性垂眸,并未答應孟聞缇的邀約,隻輕輕回應了一句:“救下郡主的另有其人,并非在下。”
好委婉的拒絕。
孟聞缇覺得好沒勁,眼前這十三歲的少年郎,怎麼就是油鹽不進目中皆空呢?
都說景昭侯府的懷甯郡主好脾氣,出了名的好人緣,認識她的和不認識她的、她認識的和她不認識的人,都喜歡與她說上幾句話,可從小到大,向來不給她面子的人,夏叙姝若能排上第一,季眠總能算上第二。
一個是頂讨厭她。
另一個,是眼裡壓根沒有她。
哦不對,想來,後者是眼裡壓根放不進誰,對誰都是淡淡的。
難怪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如季眠這般的,更是寡淡得叫人想飲的欲望都沒有吧。
孟聞練又是怎麼跟季眠好上的呢?
孟聞缇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弟弟其實挺不簡單的。
以至于幾多年後,她将今日疑問一一道給季眠聽,已經從少年長成眉目淩冽棱角分明的成年男子的季眠,揉着眉心苦笑:
“說起來,弟弟和姐姐有什麼不一樣嗎?都是一樣的,死皮賴臉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的孟聞缇見尋話無果,又将苗頭對準自己的親弟弟:“阿弟貪玩,季郎君與他一同修學,還望小郎君能在一旁多多指點,叫我那不争氣的弟弟好好讀讀書。”
既然季眠與孟聞練要好,那她多扯扯孟聞練的事情,他總該會給幾分薄面說上幾句話吧。
果不其然,季眠聞言,正了神色,認認真真回道:“世子聰慧,又有一身好功夫,是景昭侯教導得好。至于讀書一事,世子心中有決斷,他時常對我說要靠自己考取功名,而非靠家族蔭庇,想來定會腳踏實地靜心學習。”
意思就是:孟世子啊,繼承了他老爹的将門之風,但是吧,空有一張嘴,單說不做隻擱這叭叭呢。
孟聞缇咂舌,肚子裡有墨水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反觀孟聞練,提到季眠,誇來誇去也就這幾個詞:會讀書,能耍劍,臉好看,還有一個——真厲害。
他們二人有一話沒一話地邊走邊聊,眼見就要到景昭侯府門口了,孟聞缇眼尖瞧見牆邊有一株從府内爬出來的綠蔓。
景昭侯府内種了許多紅莓。
這種不起眼的水果原是普通百姓素日裡摘來解饞的玩意兒,登不得大雅之堂。可偏巧生在宮裡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長公主對這種酸甜可口的莓果甚是喜歡,景昭侯便四處尋求來了幾株品種珍稀的紅莓種在府内。
孟聞缇出生那日,府内紅莓生得正好,一顆顆飽滿鮮紅,又恰逢府中群花綻放,姹紫嫣紅,叫人聞之欣喜。
景昭侯驟然得女,萬分高興,再看一眼長公主懷中的小郡主,長得白嫩可愛,一張小嘴更是嬌嫩得像府中招搖生長的紅莓,故取閨名“莓兒”。
現下,孟聞缇看着這一抹綠意,方察覺春日已至,不知為何就想到了那句脍炙人口的古詩句,不由脫口而出: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眸突然就亮起來:“季郎君,你不覺得這首詩,與你我二人甚是相配嗎?”
季眠停下步子,面色如常地看着孟聞缇,恭敬行禮:“郡主慎言。”
孟聞缇一腔詩意被季眠淋了個透心涼,她不滿地撇撇嘴,抛下一句“你這小孩無趣得很”便跺着腳進了景昭侯府的大門。
季眠被落在府外,他在心裡默念幾遍從她嘴裡溜出來的詩句,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回了太史府。
孟聞缇回府正巧趕上晚膳。自她從岐州回來,就沒有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過一次飯,今日長公主見女兒、兒子都在,貼心地叫小廚做了幾道兒女們愛吃的菜式。
孟聞練坐在桌上,頗氣憤地扒拉着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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