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賈琛以及衆清客來至省親别院。到至前隻見正門五間,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門欄窗槅,皆是細雕新鮮花樣,并無朱粉塗飾,一色水磨群牆,下面白石台矶,鑿成西番草花樣。左右一望,皆雪白粉牆,下面虎皮石,随勢砌去,不落富麗俗套。
卻說賈寶玉,因秦鐘去了營中磨練,不再與他玩耍,更是沾了污濁氣,免不得傷感沒了知心的。
最讓其悶悶不樂是,小時與他同行同坐,同息同止的的林妹妹不似以前親密無間,并連多有喜歡的寶姐姐也讓他感到距離。
賈母多有疼惜便命人帶賈寶玉新園裡戲耍,當聽到有小厮言政老爺來了,便帶着丫鬟,小厮,嬷嬷們一溜煙想跑,方轉過彎就碰到他那嚴厲的老爹賈政。
賈政近來聽聞義學塾掌多有稱贊寶玉專能對對聯,不喜讀書,偏倒有些歪情,今日撞見,少不得考教一番,也在衆清客和賈琛面前露露臉,便命了寶玉跟着随往。
進來迎面逶迤綿延翠嶂擋在面前,一種蘊藏神秘的美感萦繞心間,所有風景不會一應攬盡。
“好山!好山!”衆清客道。
賈琛在一旁暗暗感慨誰把古人當傻子才是真的傻x,不知天高地厚。看看這既說出了真實的感覺,又捧哏,一個字絕!
賈政言道,“非此一山,一進來園中所有之景悉入目中,則有何趣?”
衆清客又是道:“極是。非胸中大有邱壑,焉想及此。”
隻見那翠嶂山白石峻嶒,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蘿掩映,其中微露羊腸小徑。
逶迤進入山口,擡頭忽見山上有鏡面白石一塊,正是迎面留題處。賈政回頭笑道,“琛哥兒,諸公請看,此處題以何名方妙。”
書中早已給出答案賈琛不急着回答,有人言該題“疊翠”二字,也有說該題“錦嶂”,
“賽香爐”“小終南”種種名色說了不下十幾種,卻都是俗慣名字,無一新意。這些鬼精的清客們知道賈政有考教賈寶玉之意,看功業進益如何,所以也僅是拿些俗套敷衍。
寶玉眼下也明白老爹含意,等着賈政來問。
誰料賈琛開口道,“編新不如述舊,刻古終勝雕今。到底此山不是正景,不過是探景一進步耳,就命“曲徑通幽處”吧。”
賈寶玉傻了,這琛兄弟怎麼想的和他一樣,莫不是肚子裡的蛔蟲變的,這下可如何是好。
賈政點點頭覺得賈琛題的不錯,很有一番韻意情調,又看向賈寶玉,讓他拟來。
這一時間哪裡能想到好題,無奈支吾道,“琛兄弟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曲徑通幽處,極好!極好!
賈政臉色變得難堪,冷哼一聲,顯然對其甚是不滿意,卻沒說什麼,到底給賈寶玉留了幾分體面。
“政老爺勿惱,我無非是比寶兄弟提前說出好題而已,寶兄弟并非沒有才學,隻是失了先機。”賈琛裝模做樣的勸着,實則心裡哈哈哈大笑,整蠱賈寶玉還蠻好玩兒。
讓你說我是蠹蟲祿輩,哼,老子也是記仇的,這下給你算了賬,舒服!賈琛可沒忘了初入榮國府時賈寶玉對他的敵意。
“琛哥兒,一個先機道盡古今多少勝敗事!寶玉不如你啊!”賈政歎息聲,
随即繼續道:“我們就從此遊去,回來由那一邊出去,方可遍覽整個園子。”
“政老爺,你跟寶玉及衆位儒公去吧,我多日不見衆姐妹想着邀來一起玩耍。”賈琛道。
“琛兄弟,我與你一道,這般美景,姐妹們定會喜歡。”賈政還沒說說話,賈寶玉聽聞皓白銀盆大臉露出喜悅神情,他最是喜歡與姐妹們這等鐘靈毓秀女子待在一起,不喜濁臭逼人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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