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第一次正視眼前英挺俊美,謀略老成不足弱冠少年歎聲道,“冠軍侯,我督撫遼東時想過某一日,遼東一隅的奴患盡平恢複安甯,可這安甯又有持續多少年。
閱遍史書文獻,自秦漢以來我漢族對于周邊蠻夷戎狄民族采取羁縻之策,元又創設土司,以土官治土民,本質都是一樣的,區别是那元不是漢家王朝。邊患卻從未停止過,生而複發,燒之不盡。”
賈琛沉默着,羁縻,還是土司本質都民族歧見對抗,在後世高中生都清楚的這是民族融合過程,幾乎都充斥殺戮暴力鎮壓,少有平和過渡。
“平定鞑虜,及西南,西北的土司叛亂後,将這些地方如是和我們内地一樣設府州縣,采用官員治理,想是能解決這一隐患,讓邊疆安甯。”正如後世清朝的改土歸流是民族融合又一新的階段。
誰料袁崇煥搖搖頭臉色變得極為鄭重,眼神又帶着說不出的意味,“冠軍侯,農民起義哪朝哪代沒有,華夷平等或許可以永遠解決。”
卧槽,後世民族政策都被你想出來了,賈琛先是震驚随即又釋然,想起明清之際确是有一批思想文人觸及到後世的精神觀念。
如李贽在不少正統文人看來就是“異端”“邪說”,不可理喻。這位思想啟蒙大佬都幹了什麼,抨擊程朱理學都不算什麼。
反對男尊女卑,提倡婚姻自由,反對重農抑商,提倡功利,更是倡導所有人平等,老百姓并不卑下有高貴的地方,王侯将相并不高貴,有卑賤的地方,人該解放思想,個性自由,不必遵守儒家的一套禮儀行為規範。
也是他首個評價贊揚秦始皇乃千古一帝,對于華夏民族做出的貢獻,可人家又是唯物主義曆史觀,認為春秋替三代,戰國代春秋是正常曆史發展現象,主張“于世推移,其道必爾。”
袁崇煥與思想家啟蒙不同,他屬于政治家,萌發了自己的政治主張。賈琛現在嚴重懷疑,這位自傲的袁督師絕對是存了想要畢其功于一役,将皇太極一行鞑子徹底弄死,一舉平複遼東的想法。
可能當真的開始布置實施才發現困難比他想象大超級多倍,做不到,最終失敗,放棄了。不然之前大戰這位袁督帥種種讓一般人難以理解的“騷操作”很難解釋。
華夷都要平等,那内部豈不也要平等,不然怎麼可能讓前者實現。這簡單一句話的背後将是整個大明政治體制的巨大變革。
這玩意對于百官和皇帝來說不亞于地震,火山大爆發,賈琛其實有想過改如廢除君主專制,重新締造新明便抱着此想法,可能不能做到,如何做到他也沒有信心。
“袁督帥此行一路遙遠,多多保重!”忌諱太深,也不到時候,賈琛也不想多談。
袁崇煥點點頭,他對賈琛說這些是提點,亦是政治寄托,“保重!”猶豫下還是道,“那豪格能不能随我一起!我會讓他像滿桂一樣成為擁護大明的将軍。”
“我會與陛下說,想來問題不大。”眼下用不到豪格,這下有了袁崇煥同化更好。
榮國府
卻說鳳姐回來的巧這日也是賈政生辰,榮國府阖府上下都在熱鬧,這下子一起慶祝了。
尤氏也在代表甯國府攜着丫鬟嬷嬷前來祝賀。
賈母将其摟入懷中好一番撫慰,薛姨媽亦是拉着鳳姐溫言,直說她的鳳哥兒瘦了。
邢、王二夫人在一旁亦是安慰,都對為何數天未回隻字不提,平兒先回來後,也隻是說琛大爺和奶奶有事,要待一段時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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