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引軍一路追趕趙雲直至淯水橋邊,看見張飛倒豎虎須,圓睜環眼,單人手持長矛立馬橋上,一時有些驚疑不定。
他又往張飛身後看去,又看見橋西面的樹林後面塵頭大起,很可能有埋伏,于是他便勒住胯下戰馬,不敢再繼續往前追。
不多時,其他的曹軍将領也陸續帶兵趕到,他們也和張郃一樣,看見張飛怒目持矛,立馬橋上的樣子後也懷疑有伏兵,都不敢催馬上前,紛紛在橋東駐足,然後派人回禀曹操。
曹操聞訊後,也是有些驚疑不定,于是上馬帶着侍衛親自來到淯水邊一探究竟。
張飛看到曹軍背後有青羅傘蓋、旄钺旌旗來到,料得是曹操心疑,親自前來查探。
于是他厲聲大喝:“我乃燕人張翼德也!誰敢與我決一死戰?”張飛的聲音大的就像是在響雷,淯水對面的曹軍聽到這動靜,都被吓得兩股顫栗。
曹操急忙命侍衛去掉傘蓋,回顧左右衆将道:“我在許都曾聽雲長說過,張翼德于百萬軍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今日與其相逢,切不可輕敵。”
話音剛落,張飛瞪大虎目再度大聲喝道:“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來決死戰?”
曹操見張飛如此氣概,已經開始有了退兵之心,可是劉備尚未被擒獲,就這麼退兵又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就在曹操左右為難之時,張飛望見曹操後軍陣腳開始有移動的迹象,于是又挺矛大聲喝道:”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何故!”
喊聲未絕,曹操身邊的親衛将領夏侯傑竟然被驚得肝膽碎裂,一頭從馬上栽下來,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口中流出綠色的膽汁,把頭一歪,就此氣絕身亡。
曹操吓得回馬便走,諸軍衆将見狀,也都跟着他一齊往東退走。
正可謂是:黃口孺子,怎聞霹靂之聲;病體樵夫,難聽虎豹之吼。
曹軍退的實在是有些慌亂,一時之間,棄槍落盔者,不計其數,人如潮湧,馬似山崩,自相踐踏。
後人有詩贊曰:”淯水橋頭殺氣生,橫槍立馬眼圓睜。一聲好似轟雷震,獨退曹家百萬兵。”
張飛見曹兵退走,急忙命人拆掉橋梁,然後回馬追趕劉備。
等到他趕上劉備時,卻發現此時劉備正在和一弱冠少年促膝長談。張飛定睛一看,這個弱冠少年正是留守吳房的陳璋陳伯玉。
他飛身下馬,對着陳璋問道“陳……伯玉,你怎麼來了?”
“張将軍,我領着吳房衆軍南下,一路行至淯陽,聽見斥候回報,後邊煙塵四起,疑有追兵,所以特地帶人前來查探,不料卻是主公在此,都怪我我來遲一步。”
劉備擺擺手,“這怪不了伯玉,我們本來約好就是在新野見面的,你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料到我會跟在你們身後。更不要說今天我軍遇襲,事發突然,連我自己都想不到曹軍居然來的如此之快,看樣子今天從清晨開始,曹軍就一路奔襲,根本沒歇過馬。”
既然劉備都這麼說了,陳璋也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這時,張飛上前把自己喝退曹兵,又截斷橋梁的事禀告了一遍。
劉備聽完張飛的叙述,連連搖頭道:“吾弟勇則勇矣,惜失于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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