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為什麼嗎?”風小雨看到黑影們并沒有靠近,思索了會兒,覺得反正自己落在他們手裡不會有好日子,最壞的可能是死亡。
既然會死,那就讓自己死個明白吧,總不能死不瞑目吧。
趙俊傑望着風小雨悲傷的眼神,哈哈大笑:“實話和你說吧,你哥哥當年打的那個流氓男人并不是我的父親,他其實是我的後爸。”
風小雨沒有追問,她靜靜地聽着,眼神冷淡。
“我的後爸是某黑道幫派的小頭頭,他兇狠霸道,打架不留餘地。在我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他在一次街頭毆鬥中失手把人打死了。”
趙俊傑眼神黯淡,那段回憶是他心中永久的傷痛。
“後爸入獄後,媽媽帶着我回到老家找了份工作,工資不高人很辛苦。她當時身體不好,上有老下有小都靠着她那份微薄的工資生活。”
“前任丈夫意外死亡,現任丈夫锒铛入獄,給了她很大的打擊。沒幾年便生了一場大病,需要很多的錢治療。”
“我當時已經快小學畢業,聽說媽媽打算放棄治療的事後,我撲通一聲跪在媽媽床前,哭着對她說,媽媽您不要放棄治療啊,我是個男子漢可以撐起這個家了,我會想辦法借錢給您治病的。”
“可是媽媽摸摸我的頭,柔聲地告訴我,傻孩子,媽媽沒事的,等你長大了再賺錢給媽媽治病吧。我當時成績算不上優秀,人卻不傻,我知道媽媽是騙我的。”
“後來,媽媽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我天天伺候在她身邊,無助地看着她身體一天天虛弱下去。”
趙俊傑停頓了下,瞅了瞅風小雨,善良的小姑娘此時淚流滿面。
并非因為自己的處境,而是因為趙俊傑講的這個故事。
“後來呢?你媽媽怎樣了?”風小雨嗫嚅道。
“後來,她死了。”趙俊傑滿臉悲恸,“臨走前,媽媽握着我的手說,孩子,媽媽先走一步了,以後的路你要好好走下去,媽媽會在天上看着你的。”
“然後,她閉上了雙眼,蒼白的臉上泛着安然的微笑。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媽媽真的走了,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真的死了,而她本來不一定會死的,隻是因為我們家窮,沒錢治病!”
“我當時瘋狂地沖出家門,邊跑邊罵上天的不公。那些有錢人天天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大把大把地撒錢,享盡人世間的榮華富貴。”
“而我們這些窮人,沒錢沒勢,甚至生個病都沒錢治,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蒼天啊,你真是不公,太不公平了!”
說到激動處,趙俊傑的聲音越來越大。
那幾個高大人影似乎很有耐心,很有興趣聽趙俊傑講他的身世。
“所以你才會為了錢出賣我?”風小雨猜到了下面他要說的。
“正當我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們找到了我,幫助我并且讓我加入他們。我為他們工作,他們給我報酬。至于交易的是什麼我不管,我隻在乎金錢。去他媽的金錢!”
趙俊傑臉上不斷變換着各種各樣的表情,有恭敬,有嘲笑,有憤怒,活像馬戲團裡的小醜。
他天生就是個天賦極好的演員,演技足以媲美影視學院表演系的優等生。
“風小姐,故事聽完了吧?”為首的大漢說話很有禮貌,“現在跟我們走吧。”
“去哪裡?”風小雨不由得往後退,沒退幾步,就被人阻止了。
“去參加召喚儀式啊,您可是儀式的關鍵啊。噢,對了,地點就在前方不遠處。”
大漢語氣顯得極為恭敬,風小雨越看越覺得他是裝出來的。
雙手被綁着,她逃不了,隻能乖乖地跟着他們。
這片地方隻剩下趙俊傑獨自坐在樹下,仿佛依舊沉浸在往日的悲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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