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寅做飯,她收拾擺盤,當副手。
“等下啊,我再端個湯就齊全了。”
他做飯很利落,有葷有素,有熱有涼,有幹有湯。
“可以啊,我還以為随便做點兒,咱倆能吃飽就成了,還真是大廚呀。”
看着一桌子的菜,她啧啧稱奇。
人比人氣死人,她到現在都是家裡等着開飯然後不停被數落的小孩兒桌成員。
高寅端着湯出來,身上還系着圍裙,“以前都是一個人過節嘛,就想多做點兒沒那麼可憐。”久而久之,廚藝也就練出來了。
她湊近,聞了一下,“嗯,色香味俱全。”
給兩人的杯子裡倒了酒,“來,敬你一杯,感謝高寅同志千裡迢迢趕來陪我過年,還貢獻這麼大一桌子盛宴。”
“新一年,希望咱們健康,快樂,”看向他,“幸福。”
腦子裡飄過許多喜慶吉祥的祝福語,但是說出口來,還是最簡單的話。
高寅舉杯,“那我也說兩句。沒有想到今年的除夕能與你一起,感謝這個機會,新一年希望咱們繼續加油。”
時越還在等下文,“沒了?”
“昂,沒,沒了。”他被問得一愣,剛這話,沒啥問題吧,挺正常樸素的啊。
她好笑地睨了她一眼,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嘴。
向後靠去。
直盯盯的看着他,似笑非笑。
“怎麼了?”高寅沒見過她這樣的表情,感覺攻擊力很強,仿佛要看穿人的一切。
汗流浃背了要。
不說話,還看。
“菜不好吃?”他開始從外到内地找尋問題,各個擊破。
“杯子空了?我給你倒,倒上。”雙手舉杯,堪比給皇上倒酒一般。
時越終于動了,把手擋在杯子上。
“别倒了,還有呢。”
“哦,”他讪讪地放下手,又坐了回去。
屁股還沒挨着凳子呢,就被她接下來的話吓得快要掉下去。
“你不和我表白嗎?”
沉默。
“剛才多好的機會,說句期待明年再和你一起過,不恰到好處?應了就算成了,不應也不尴尬,進可攻退可守。”
他腦子可能轉得沒她想象的那麼快。
“為什麼不表白?我覺得你喜歡我。”她也不是無知無覺的缺心眼兒,他前前後後幫了這麼多。還有,大過年的别人咋不來給她做飯,就他來啊。
不敢。高寅在心裡默默說道,他喜歡她,真的很喜歡。但就是不敢說出來,總覺得,這樣對她有些恩将仇報的感覺。
“給你個機會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低頭看了時間,“快到十二點了,明年就不認今年的舊賬了。”
“時越,我喜歡你,”說出來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難,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好像穿梭了時間隧道,從虛幻而來。
“以前喜歡,現在很喜歡,未來更喜歡。”
“我沒有……”他想說自己不優秀,相比别人還缺許多,但還沒說完就被電視裡春晚的倒計時打斷。
“十,九,”想到她說的,明年就不作數了。
化繁為簡,隻留一句。
“時越,明年還願意和我一起過年嗎?”
時越服了,等了半天,關鍵的詞還是沒聽到,這呆頭鵝!
在倒計時與他緊張的目光中,時越既不點頭也不要搖頭。
挑眉看向他,“明年我在家過,得是男朋友才能上門哦。”
“二,一。新年快樂!”
笑意蔓延在眼眸之中,如窗外星空皓月。
“新年快樂!”
煙花飛上無邊夜空,絢爛璀璨。
時越放置在一旁的手機也亮了幾下。
“時越,春節快樂,平安喜樂。”
——周雨林。
小城裡,有人萬家燈火。
小城外,有人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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