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境域。
浩蕩海風吹散濃重血腥之氣,洶湧多時的潮浪再度平息,陸天岚、鎮獄明王同時殒身,連同他們交戰的島嶼也在連番摧折下崩毀瓦解,這場驚世對戰終是劃下句号。
但海面萬丈之下,龍宮之中,一場更巨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怎麼樣,還未找到夜叉王的下落嗎?”龍宮中,應飛揚端坐皇椅之上,向龍軍大統領梵明問道,為龍族奪取佛心舍利後,應飛揚便坐回皇椅,堂而皇之的發号施令,百年積威,又新建奇功,身為龍王的他稍作手腕,便将龍族收為己用。
梵明垂首面帶愧色道:“這……屬下已經在搜尋,但至今還不見他蹤影。”
“躲避追捕嘛,向來講究可虛虛實實,不如換個思路……”大殿下,許聽弦一邊扣弄着階前鑲寶金柱上的寶石,一邊出主意道:“就像你們龍王與夜叉王生得一般模樣,誰知曉坐在殿上的龍王是不是已被夜叉王調換,不如從他檢查起。”
梵明聞言,用看蠢貨的眼神看着許聽弦,道:“吾王何時與夜叉王生得一樣了?吾王風儀英偉,而夜叉族男性皆是形容醜怖,其中又以夜叉王尤甚,怎可與吾王相提并論!”
許聽弦眼睛一亮,又問道:“那我呢?梵明統領觀我相貌如何?”
“你這獨角疑神,到底想幹什麼?”梵明見許聽弦雙目放光,要身為同性的他品評相貌,不由一陣惡寒,連退兩步如臨大敵道。
“梵明,你又滿足他無聊的好奇心了……”應飛揚扶額歎道,顯然,許聽弦又是在套話,在八部衆眼中,夜叉王因應飛揚心魔而生,相貌與應飛揚一樣,但此界衆生卻似從不會因他們兩個相貌而産生混淆,現在算是知曉答案了。
他們在彼此眼中的形貌,與天書境界衆生看到的形貌并不一緻,比如夜叉王在其他生靈眼中顯得醜陋可怖,而許聽弦則是佛經中頭生獨角、人非人、天非天的疑神形象。
隻是這種情報并無意義,單純滿足許聽弦無聊的好奇心罷了……所以應飛揚又将話題拉回來:“繼續說正事吧,外面情況如何了?”
“天衆和修羅衆還未散去,糾集在外,要我族交出佛心舍利,共同保管!”
應飛揚冷笑道:“我費盡心思取得佛心舍利,他們阻礙我便罷了,事後還想坐享其成,無恥至此,何需理會?”
梵明道:“但若得不到回應,隻他們要撕破臉皮,與龍族要開戰”
應飛揚道:“那便備戰,夜叉王已經遁逃,想再将他找出難入登天,傳令下去,将搜尋夜叉王的人都調回,加強守備,嚴陣以待。”
“是!”梵明正欲退下,卻又聽許聽弦道:“梵明統領别急着走,還有一件天大的要事,我功體上的禁锢可以解除了吧?”
梵明敷衍道:“這種事,等我回來再說!”
“那哪成?”許聽弦拉住梵明,向他道:“先前你懷疑我們八部衆阻礙佛祖涅槃,如今也看到了,八部衆并非同心,我們依照約定,五日之内除掉盜取佛寶的迦樓羅,為龍族奪回佛心舍利,應已足以證明清白,你也該替我解除禁锢了。”
梵明對他仍保有戒心,不敢輕易允諾,但許聽弦說得在情在理,一時也不知如何反駁,猶疑之際,便聽應飛揚點撥道:“你若仍不放心,解開他禁锢同時,有什麼七日斷腸散、十日絕命水之類亂七八糟的毒物一道給他灌下便是,待洗淨所有嫌疑後再給他解藥,豈不更好,今日之戰若少一個拖後腿的累贅,多一個可堪一用的打手,夜叉王豈能逃脫?”
“我這摯友,又出好主意了!”許聽弦認命似得慨歎道。
“這……”梵明則是一怔,今日若非夜叉王在最後關頭襲擊功力被鎖的許聽弦,累得應飛揚分心保護,也不至于讓夜叉王逃脫。
應飛揚又道:“或者你還懷疑本王,若是如此,不妨多取些毒物,本王也一道服下!”
此語一出,梵明忙惶恐道:“王上,臣下豈敢,臣下豈敢!”
說罷,梵明召喚來了龍族祭祀,以龍族秘法解開許聽弦功體禁锢,卻又端出一杯酒,奉給許聽弦,道:“緊那羅王,先前多有失禮,此酒算是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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