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荷在敦睦路服裝批發市場的三巷偏西位置,租了一家剛剛騰出來的9平方米的檔口,把貨品全部挂在了貨架上。
挂完貨,江小荷拿起筆在一張紙箱闆上寫了幾字個:“江氏服裝加工廠招聘營業員、銷售員、配貨員數名”。
服裝批發市場銷售最高峰的時間是在早上七八點之前,全省各地商戶頭天晚上七八點乘坐卧鋪車,第二天四五點就趕到各個檔口進貨。
江小荷和胡小花鋪完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如果再回廠裡,時間就趕不上了,她們幹脆在地上鋪上紙箱,和衣躺在地上過了一夜了。
第二天早上不到四點鐘,江小荷就聽到外面有檔口拉起卷閘門的聲音。她坐起身來,到市場的公共衛生間水龍頭前洗了把臉,又在鏡子前整理了下自己,重新回到店裡。
已經是深秋了,空氣清冷清冷的,江小荷站在巷口,眼前這條仍處在黑夜中的街道,已經人頭攢動。旁邊Z市火車站的大樓上,一輪圓月還懸在天空。江小荷對自己說:從今天開始,我,江小荷,不管是遇到順境,還是逆境,都要積極朝前看,拼命工作,持續努力,全力以赴!
四五點鐘的敦睦路市場,早已人聲鼎沸,各家檔口早已圍滿了拿着蛇皮袋來進貨的商戶。可是從開門一直到八點多鐘,市場漸漸冷卻,江小荷的門店很少有人問津,好多次,她看到有人從檔口門前經過,可是連往她的檔口瞧一下的人都廖廖無幾。
胡小花看江小荷着急,跑到檔口外的街巷上喊:“香港夢茲女褲,大家過來看看!”她截住一個進貨的商戶急忙說:“老闆,過來看看,我們家的女褲質量好,修身,上身還舒服。”那人走到櫃台前,一問價格,扭頭就走。
一連幾天,江小荷沒有賣出去一條褲子。
這天晚上,她回到工廠,一個人走出廠房,沿着村子外的小道向前走。夜晚的村莊寂靜無聲,村莊裡零零星星的村舍在漆黑的夜晚發出柔弱的燈光。江小荷望着滿天繁星,突然想到了梵高的《星空》。
上大學時,老師在課上專門講過這幅畫。《星空》整幅畫面被一股洶湧、動蕩的藍綠色激流吞噬,躁動、卷曲的星雲使整個夜空仿佛處在一片永不停歇的翻滾之中。空中飛卷的星雲,好像在旋轉着跳舞,像鮮花一樣怒放。
江小荷想起,自己曾無數次面對星空,在她的思維裡,星空是寂靜的、浩翰的,給她帶來的是甯靜與思考。
一百多年前,梵高在畫這幅畫時,完全脫離了現實景象,而處在一種瘋狂的幻覺世界裡。那時的他窮困潦倒,還割下過自己的耳朵,正是這樣的天才瘋子,創作出了2000多幅名畫,而可悲的是,她生前隻賣出過一幅畫,最後自殺身亡。
而與梵高齊名的一位畫家畢加索卻過着完全不同的人生。
畢加索剛到巴黎時,生活很艱苦,畫賣不出去,于是他想了個辦法。正是這個辦法使他成功地賣出了自己的作品,從而一夜成名!擺脫了藝術家生前窮困潦倒、死後迅速升值的必然宿命。正是這個辦法讓活着和死去的畢加索都是有錢人。
江小荷想到這些故事,突然靈機一動,這個辦法不正可以為自己所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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