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君府,趙勝此刻正坐在正堂之上,臉色陰沉。身前擺放着一具屍體,正是鮑成。
趙勝一拍桌案,厲聲道:“何人如此大膽,連我相府的管家都敢謀害,我必将這人揪出來繩之以法。”
堂上早有醫官為鮑成檢查過了死因,這時上前行禮說道:
“禀丞相,下官已能初步判斷鮑管事的死因。”
“據清雅軒在場之人所說,鮑管事當時正在雅間與一女子歡好,之後數名歹徒闖入,不由分說實施毆打。”
“随後從容離開,而鮑管事則渾身抽搐,傾瀉不止,此乃陽脫之象。”
“之後婦人楊氏(老鸨)以簪刺鮑管事尾椎,依下官看來,此乃緻命一擊。”
趙勝說道:“你的意思鮑成反倒是這婦人殺害的了?”
醫官躬身回道:“非也,楊氏之法原本無錯,卻是陽脫之人迅速止洩的最佳法子。”
“不過鮑管事情況特殊,在此之前遭人重毆,突然之間受到刺激,肺中清氣無法續上,這才死亡。”
“另外,若是楊氏不施援手,陽脫之人到最後也必将是精盡人亡。”
趙勝哼了一聲:“照你的說法鮑成無論如此都是死路一條。”
醫官道:“是。”
趙勝并不在意鮑成死活,但他對于有人敢對他不敬感到憤怒。
他身為趙國丞相,趙宗室領袖,平原君之威名更是名揚七國。
打狗尚且看主人,對方就這麼殺了鮑成,他必須得讓行兇者付出代價。
“既如此,便是施暴者殺的鮑成。”
趙勝看向毛遂說道:
“先生,此事始末,可調查清楚?”
毛遂是趙勝門下食客出身,趙國大夫。素有鐵嘴銅舌之稱,是趙勝的智囊。
毛遂出列回道:
“回禀丞相,經過下官的多方驗證,可得知鮑成死前曾說喊殺我者,樂毅。”
趙勝眯起眼睛來,輕聲低吟道:
“樂毅?他來趙這麼多年,早年陣斬老夫從弟之事我都沒和他計較,他沒有理由要與我難堪才是。”
不過既然是他殺了鮑成,自己也必須讨個說法,正好新仇舊帳跟他一起算。不過此事可以等到下次上朝再發難不遲。
清雅軒内,從鮑成被殺一直到入夜,楓香始終是坐立不安。
鮑成死前那一聲:殺我者,樂毅,令她感到如鲠在喉。
她雖是歡場女子,卻也懂知恩圖報,人情冷暖與她而言更是彌足珍貴。
樂毅來趙國多年,楓香蒙他諸多照顧,現在有這麼重要的消息她很想去知會樂毅。
但是日間丞相府來人調查,毛遂曾嚴令在場所有人不得往外透露半個字,不然嚴懲不貸。
楓香在房内來回踱步,秀美微皺,遲疑許久終于是下定決心,還是打算去和告知樂毅,讓他及早有所準備。
她出了清雅軒後,先是來到一處僻靜的民居角落,拿出帶出來的包裹,給自己簡單做了點僞裝,然後徑直往樂毅家中的方向走去。
在楓香邁出清雅軒門口的那一刻,就有人前來通知魏無忌了。
魏無忌知道鮑成一死,丞相那邊必會有所動作,不論是調查事情原委,還是會對樂毅不利。
不管其中哪一條,都繞不開清雅軒這個事發之地。
于是魏無忌便讓趙括在清雅軒周圍布下暗子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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