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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嬸你看能賣個多少錢呢？我一個小姑娘家，用不着這種東西，留着也沒用啊。”“多少錢啊……我看賣個50塊錢也差不多了。”二嬸打了折扣。“有50塊錢啊！”蘇平安心知肚明，但還要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50塊錢就把她驚喜成這樣，二嬸懊惱自己說多了，但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二嬸，那我45塊錢賣給你好不好？外面的人我信不過，二嬸你心腸好，一定不會騙我。”蘇平安還降價出售。二嬸一聽心中歡喜，心想着孩子傻的可以，差點要笑出來，連忙熬住。“這個啊，我要這個做什麼，又不好看。”她還裝腔作勢。“二嬸你就當可憐我。”蘇平安裝出一副可憐相哀求道。二嬸心裡早已經歡喜煞，她這麼說了，趕緊把戒指捏在手心裡，打開坤包拿出四十五塊錢塞到她手裡。“好吧，你這小丫頭也挺得人心的。把錢拿好，小心一點，不要随便露财。我看你那個表哥……不是個好人呢。兇巴巴的。”得了好處，這精明的婦女倒也有幾分真心話。蘇平安點點頭，把手裡的錢小心翼翼的藏好。“好了，我走了，你回去吧。”二嬸用賤價得了黃金，心裡很是得意，對蘇平安聲色和悅的揚了揚手。蘇平安笑微微的看她走遠了，這才沉下一張素白的小臉，緩緩轉身，走回破樓，上了樓梯。破樓破的離奇，仿佛一個垂死的老人。然而住在樓裡的房客卻格外的生機勃勃，各種嘈雜的人生從每一個小格子一般的房間裡傳出。孩子哭女人叫，收音機裡咿咿呀呀的粵劇伴随着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談吵鬧，彙聚成一幅底層生活的衆生相。落架鳳凰4香港五月的天不冷，五個人都年輕力壯，餓着肚子睡一晚水泥地倒也無妨。尤其是馬勝利，水泥地仿佛是起到了降溫的作用，落架鳳凰5二嬸帶着她坐了幾站公交車，來到春秧街，走進了一幢樓裡。樓外有一塊很顯然的粉紅色大招牌，外面鑲着一圈五顔六色的燈泡，到了晚上會更顯眼。坐着老舊的綠色電梯上三樓，在轉彎的樓梯口，二嬸堆出一臉笑打招呼。“莎莎姐。”莎莎姐四十多五十歲不到的年紀，擦着一臉的白粉，滿頭卷發蓬松的好似獅子狗。身上穿着花旗袍，外面套着一件細馬海毛勾得開衫。看見二嬸，懶洋洋的一揮手，擦着鮮紅蔻丹的手指夾着一根細細長長的香煙。“是你呀。怎麼有空來？”話是對二嬸說得，但塗着藍色眼影的雙眼卻落在蘇平安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二嬸見她在看蘇平安，急忙把小丫頭推上去。“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喏，都是為了這個丫頭來的。莎莎姐，你看看，這樣子，不錯吧。”莎莎姐不吭聲，叼着香煙仰着下巴，又刮了蘇平安幾眼，随即切的一聲，從鼻子裡噴出一道煙。“沒胸沒屁股，瘦的像隻猴子。白給錢都沒人嫖！”二嬸扯着嘴角幹巴巴一笑。“她是餓的。剛從那邊過來，沒飯吃，才這麼瘦。隻要吃上幾頓飽飯，胸和屁股就能長出來。我知道春秧街你莎莎姐的心腸最好，最疼惜手底下的姑娘們，所以才帶她來你這裡呢。”“少拍馬屁。我這裡是開店做生意的，倒貼錢的事可不幹。這小丫頭你還是領回去再養兩年吧。”莎莎姐嘴巴不松口，但一雙眼睛沒離開過蘇平安。二嬸心裡有數，趕緊又說道。“我家裡也那麼多人吃飯，哪裡還養她。她是無親無眷的孤女，你莎莎姐要是不可憐她，她就要流落街頭去了。你給她一口飯吃，将來一定是棵搖錢樹。看看這模樣，多秀氣，這皮膚，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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