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酒捧着下巴,靠坐在陽台的沙發上,果然看見剛才還稀裡嘩啦下個不停的暴雨,漸漸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之後便徹底消停了。
如龍管家所說,臨近午夜的時候,雨過天晴,明月朗照,明天又會是一個豔陽天。
“夫人,夜風很冷,您還是再披一件衣服吧,免得感冒了。”
穿着可愛女仆裝的夢夢走過來,将一條絨毯放在白酒的膝蓋上。
白酒吸了吸鼻子,收回看向墨黑色天空的目光,下意識攏緊身上質感高級的絨毯,“夢夢,你向往過外面的世界嗎?”
“沒有。”
夢夢小臉可愛,認真搖頭道:“從一千多年前開始,我們家族的人就跟龍族簽署了契約,有生之年要一直待在龍殿服侍他們,從來沒有人離開過。”
“我們是龍母的仆役,龍的婢女,外面的世界怎麼樣,跟我們沒有一點關系,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着這座古殿,直到老死。”
“不對。”
白酒搖了搖頭,“每個人生下來都是為了享受自己的人生,絕不可能是為了當奴隸而存在的。”
“夢夢,你要知道,自由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權利。”
“你永遠都有能力選擇你想要的生活,怎麼可以被一紙一千年前的狗屁契約束縛你的命運呢?”
夢夢眨着無辜的眼睛,“可是,夫人,夢夢不知道什麼是我的權利,我的權利不就是服侍您嗎?”
“而且,我已經在龍殿生活了很多年了,龍殿就是我的家,就算出去了,我也不知該去哪裡,還不如在這裡服侍夫人呢。”
要怎麼改變一個人的思想呢?
從小就被灌輸的奴隸制度,讓這裡的每一個人,理所當然的活在這個狹小的籠子裡,從來都沒想過離開這裡,去尋找一個更大的世界。
他們是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命運,從未有過任何懷疑,又怎麼可能跟随她一起離開這個囚籠。
況且,她一個自身難保的小菩薩,連拯救自己都困難重重,要怎麼改變别人的命運?
白酒突然覺得,一個人的思想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改變的東西。
既然如此,那就各自安好吧。
“算了,你下去吧,我再看一會兒月亮,等會兒我們就出門。”
白酒收起心中僅有的一絲憐憫,低頭避開了夢夢清澈的目光。
“是,夫人,奴婢告退。”
夢夢沒發現,就在剛才,她錯失了一個離開龍殿的機會。
而且,她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無意中與另一個世界擦肩而過。
看着女孩纖細的背影,白酒擰着眉頭,始終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對觸手可及的自由沒有一絲向往呢?
大概是因為,她們從未嘗過自由的香甜吧。
可對白酒這種自小四海漂泊的人來說,将她關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大殿裡,無異于把一隻小鳥用昂貴的金絲籠子關起來。
她向往外面自由的天空,想呼吸自由的空氣,去自由地體驗每一個人生的瞬間,而不是在這裡,每天跟一幫龍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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