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鴿聆聽着父親的話語,仿佛洞察了些許秘密:地裡的黑影是個幹瘦的老者,還有那個胖影子……姐夫至今未曾露面。
她嘗試着朝某個方向思考,随即又用力搖頭,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那樣的事情。
整個下午姐夫都未出現,直到夜晚,當村民們紛紛歸家,賈林強也回到了村子。
不用說,所有人都是空手而歸,連人販子的蹤迹也沒有發現。
即便如此,姐夫王永貴依然未歸。
白鴿提出疑問,楊怪翁回答:“孩子失蹤,父親若不找回,他又如何安心回家?”
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誰家的孩子丢失,還能安然入睡呢?
唯有楊怪翁睡得安詳,早早休息,為了明日有充沛的精力尋找虎子,追捕那個魔影人販。
那一夜,賈林強與白鴿并未返回東地,留在嶽父家,他對嶽父的冷靜感到詫異,也困惑于為何嶽父斷定明日就能找到人販子。
嶽父堅定地說,他确信能夠成功。
盡管村裡的幾十人搜遍田野都未能成功,但嶽父為何堅信自己能行?
單憑他的老态龍鐘,即便偶遇人販子,恐怕也無法追上。
艱難度過這漫長的夜晚,賈林強未曾入眠,直到天邊泛起微光,他才勉強打了個盹。
是嶽父喚醒了他,嶽父睡得酣甜,醒來時神采奕奕。
“走吧,去追捕那個魔影人販。”楊怪翁揮動手臂,宣告出發。
賈林強連忙應道:“我去村裡召集人手。”
人多勢衆,無論怎樣,今日必須在田間徹底搜查,揪出人販子。比起昨日的慌亂,他今日多了份冷靜和堅定。
不料楊怪翁卻說:“不必叫人,咱倆足以。”
“咱倆?多些人幫忙不是更好嗎?”
畢竟,陰影中的人蛇販子有兩個,他與嶽父一對一的對抗,困難重重,更不用說還要在這廣袤的田野間尋找他們的蹤迹,沒有足夠的力量怎麼可能行得通。
但堅毅的嶽父堅持兩人足以,人多了反而可能吓走那些狡猾的魔蛇販子。
似乎有些道理,以前總是人多勢衆,那些人蛇販子看到這麼多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就兩個人吧,賈林強深信,面對人蛇販子,他也能夠一敵二,為了拯救虎子,他已經準備好付出生命的代價。
離開時,賈林強特意從嶽父家的圍牆邊帶走了一柄古老的鐮月叉。
嶽父問:“你要這個做什麼?”
“我要用它刺穿那些混蛋!”賈林強憤恨地回答。
楊老怪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咽了口口水說:“你怎麼能這樣咒罵他們呢,他們也是身不由己啊。”
賈林強瞪大了眼睛,身不由己?拐走孩子也能說是身不由己?别說咒罵,若人蛇販子出現在他面前,他會毫不猶豫地與他們殊死搏鬥。
看着二女婿咬牙切齒的模樣,楊老怪連忙勸阻:“好啦好啦,快放下吧,田裡都是玉米稭稈,你拿着這個跑不快的。”
有道理,賈林強将鐮月叉扔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已經足夠了,砸也能砸碎那些人蛇販子的骨頭。
清晨的曙光剛剛灑滿大地,若是往常,村莊裡早已炊煙袅袅,人們開始勞作。但自打出現人蛇販子以來,許多人家不再早早起床,上學的孩子也寥寥無幾,有的也隻是家長親自接送。
大土路上不見半個村民,楊老怪帶着二女婿專門選擇了羊腸小徑。
路邊的草叢挂着露珠,濕潤了他的布鞋。賈林強緊跟在嶽父身後,而走在前面的楊老怪背着手,握着他的長煙鬥,步履悠閑,毫不急躁。
“爹,我們能不能快點?要麼你告訴我他們在哪塊田地,我自己去找。”
賈林強實在是等不及了,虎子的生死懸而未決。
嶽父擡頭望向天空:“嗯,時間差不多了,他們應該要來了。”
四周是高聳的玉米杆,别說人蛇販子,就算是這些平日裡顯得高大的玉米,此刻也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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