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着程嘉言上樓,推開程郁卧室房間的門,打開房間的燈。
房間裡面,青年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鮮血染透了身下的床單,像是開了大片大片永不凋零的玫瑰,他的唇角帶着微笑,仿佛陷在一片美夢之中,再也不會醒來。
一如他多年前死去時的那個雨夜。
跟在盛柏年身後程嘉言看到不到房間裡面的場景,隻是看盛柏年站在原地不動,小聲問他:“我爸爸呢?在裡面嗎?”
盛柏年聲音沙啞,從頭到腳的血液都被冰凍,渾身僵硬,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對程嘉言說:“……他可能出去了,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
程嘉言有些不信他的話,疑惑地望着他,盛柏年說:“你先下樓去玩一會兒吧。”
說完,他進了屋子裡,反手将門關上,把程嘉言留在外面。
盛柏年走到床邊,俯視着一身是血的程郁,輕聲詢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程郁依舊躺在那裡,什麼反應都沒有,他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
憤怒、羞惱、震驚……各種各樣無法分清的情緒霎時間席卷盛柏年頭腦中所有神經,他俯下身,低着頭,與程郁額頭隻離了不到二指的距離,濃烈的血腥味将盛柏年也包裹在裡面。
如果程郁此時還能夠睜開眼,看到的應當就是盛柏年這雙如野獸一般恐怖的眼睛,他逼問程郁:“你又在耍什麼花樣?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吓到我了?”
青年仍舊是那副表情,靜靜地沉睡着。
他低吼着程郁的名字,想要将他從睡夢中喚醒,但是死去的青年始終無動于衷,他聽不到,也不會再睜開眼,看看他了。
盛柏年僅剩下的那一點理智讓他恍然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一個氣急敗壞的小醜,唯一的觀衆對他的表演視而不見,無動于衷,甚至面帶譏诮。
他做什麼都無法改變眼前的這一切了。
盛柏年無力地坐在冰涼的地磚上,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面對程郁冰冷的屍體,他從來沒有想過,昨天還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會在今天突然死去了。
“你是故意的是吧?”盛柏年仰起頭,望着頭頂帶着銀色長條紋的棚頂,“你死了又怎麼樣呢?你這樣死了,誰也不會在乎的。”
沒有人會在乎他的。
盛柏年無來由地笑了一聲,他将放在床邊的蛋糕狠狠摔到地上,紅的白的奶油濺在地上,像是盛開的花,轉眼凋零。
無數凄厲的聲音在他的耳畔叫嚣,身體中的器官蜷縮在一起,疼痛到痙攣。
“你死了就死了吧,”盛柏年咧開嘴角,強迫自己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他輕輕說,“不就是死了嗎?”
眼淚從他的眼眶中倏地落下,盛柏年眨眨眼睛,眼淚掉得更加多了。
他哭什麼?有什麼值得他哭的?
盛柏年踉跄着從地上站起身來,向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床上死去的青年,一股莫大的悲哀湧上他的心頭,那種很難形容的恐懼一直滲透到他的靈魂深處,戰栗不止。
好像他這一生,都将困囿在這片陰郁之中,再也無法走出。
他還未再得到他,就先失去他了。
遠在國外的程歸遠聽家裡的傭人說程郁曾回來過,立刻動了回國的念頭,對他來說,程郁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葉錦也好,安錦然也罷,終究是個外人,與他血脈相連的隻有程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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