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經過上一次的路口,她讓司機停車,帶着九言下去轉悠一圈。
“少夫人,這邊偏僻荒蕪,風也大,回家吧。”九言提醒着。
顧北念指着前面的片區問:“有人住這裡嗎?”
九言搖搖頭:“不清楚,多半是廢品站,或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她鬓角的碎發被風吹亂,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九言,如果有人很早前就離開了,我說的意思是,與世隔絕的那種離開,忽然有一天,你看見某個人跟離開的人很相似,你會誤以為那個人是他嗎?”
九言回她:“如果是我思念的人,有可能會。”
“我們過去看看吧。”顧北念說。
她想走近了解,車牌号找人查過,是套牌車,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少夫人,我們還是回去吧。”九言再次提醒她。
“不要緊,隻是看看,不會停留太久。”顧北念堅持自己的決定,從包裡翻出一個口罩戴上,又給九言遞了一個過去。
九言看出了顧北念的決心,隻得默默地點頭跟上她的步伐。
他緊随其後,心中有些緊張,這個地方實在有些偏僻,擔心會有危險發生。但也不好違背顧北念的決定,隻得跟在她身後。
前面的屋子外挂着一個黃色光線的洋茄子燈泡,傳蕩着劃拳的歡笑聲。
顧北念聽到聲音忽然心潮起伏,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少夫人!”身後傳來九言焦慮的呼喊,快步跟上顧北念。
随着距離靠近,情景漸漸清晰,四五個中年男人正圍坐在一起喝酒,地上散落着吃完的花生殼。
幾人同時看了過去,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轉變成兇惡。
顧北念仔細觀察着每個人的相貌,希望從中找到線索,除了那天那個小胖子,其餘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陌生,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那個人去哪兒了?
“喂,看什麼看?”一個瘦瘦的男人兇巴巴的開口問。
顧北念鎮定自若的徐徐回應:“抱歉,我們是誤入這裡的,天有些黑,迷路了。”
“誤入?這麼晚來這邊?你們……!你們是不是來偷情打野戰的!”
衆人哄笑,顧北念眉頭微蹙,果然是些下九流的人,說話好生難聽。
瘦子盯着顧北念打量:“你眼睛真好看,身段也漂亮,把口罩摘了我看看,隻要你陪哥哥們玩一晚上,哥哥就把你們送回去,怎麼樣?”
顧北念勾起一抹厭惡,看向九言:“走吧。”
她沒了興緻,爸爸不會跟這種人為伍的,自己一定是眼花看錯了,太想他了,才會把相似的背影當成他的。
兩人折頭返回時,受到幾人的阻攔: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把我這裡當什麼地方了?”
九言擋在顧北念面前,正欲開口理論,忽然看見一人從前面的小道走向幾人:“差不多得了,睡覺去。”
所有人臉色大變,瘦子突然變臉,谄媚地笑道:“嘿嘿,柴哥,我們就是逗逗年輕人,這就去睡覺,馬上睡。”
被稱為柴哥的人,身形健碩,長相周正,氣質與這些人天差地别。
“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對人客氣些,這些人可能都是我們的潛在客戶……”
瘦子趕緊獻殷勤:“是是是,柴哥說的是,我記住了。”
九言趁着這個空檔,側身說道:“少夫人,走吧。”
“嗯。”
顧北念走出幾步後,忍不住回頭,那個柴哥的居然也在回頭看她,對視的一瞬間,她仿佛愣了一下,好深沉的眸子,猶如冬日裡,深不見底的寒潭,給人一種曲徑幽深的感覺……
想着那個男人的眼神,不知不覺地走神了,直到九言喊了一聲:“少夫人,到了。”
她才緩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車上。
“少夫人,你沒事吧?怎麼感覺你怪怪的。”
顧北念輕緩的搖頭:“沒事,回家吧。”
路燈快速地向後倒去,車廂漸漸陷入昏暗,顧北念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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