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妤不動聲色,攥緊手中的名單,淡淡應道:“啥寶貝讓你這麼高興?”
“南荒所有的妲己娘娘廟,都是刺客世家的手筆,廣建廟宇造神,再靠着香火錢收回成本、最後大肆牟利,真是一筆穩賺不賠的好生意。”嬴政撂下手邊的東西,來幫商亭妤卸甲,“真真白送你一個大便宜,誰成想正主兒出現了呢,你就挑香火最旺那間妲己娘娘廟現身,一番告祭天地,哪個百姓不認你是妲己娘娘下凡?這南荒王的位置,你就名正言順了。”
刺客世家再南荒橫征暴斂,人民不堪其苦,往往求神拜佛,在信仰上尋求精神寄托。刺客世家幹脆“一魚多吃”,同樣的百姓,征稅刮一層油水,收香火錢再刮一層,如此陷入惡性循環——百姓們急于擺脫困苦,在香火錢上往往大方得不可思議,一旦出現什麼困境,又覺得是自己心不夠誠,愈發掏空口袋也要供奉神明,反而讓背後的刺客世家賺了個盆滿缽滿。
“南荒王的事既然闆上釘釘,那你來看看我手上的這東西。”商亭妤不待脫去那一身铠甲,将名單塞在了嬴政眼皮底下。
“這是?”嬴政不明所以,來回掃視着上面的名字,直到最後一行,“你哪來的?”
“這上面的人,除了你,都死了。”商亭妤緊盯着嬴政,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反應。
“看來有人和本王不謀而合啊。”嬴政眼中精光一輪,“是誰也想統一王者大陸?”
“你也瞧出來了?”商亭妤看嬴政的表情不似作僞,放下心來,道:“就是這份名單要了荊轲的性命,隻是前段時間我和他基本上的日日待在一塊兒,也不知道誰逮着了空子,交待了這個任務。”
“你們日日在一塊兒?”嬴政卻不信,“就算上個廁所都能多出個物件來,有心之人,哪裡鑽不得空子!”
商亭妤不由得疑神疑鬼起來,連上茶的小二、趕車的馬夫乃至那街邊賣花的阿婆,都覺得可疑起來。意識到自己這樣的想法并無益處,她又馬上冷靜下來,“哎呀”一聲,懊惱道:“我怎麼能忘了!我在雲夢城,是被東皇擄去了好幾天的!那時候荊轲找不到我,隻怕去找雲夢城裡的其他勢力幫忙了。”
“這樣說來,應該是蘇秦、張儀的手筆了。”嬴政蹙眉,“雲夢七賢不是安生的,隻怕早早就開始布局了,荊轲剛好送上門幫他們鏟除眼中釘,隻是因為我連累了你,進而連累了你們小兩口,我倒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人都沒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商亭妤也傷感起來,雲夢城走一遭,生離死别都體驗到了。
兩人都沉默下來,嬴政勉強笑了一下,轉移話題道:“阿轲去哪了?你的铠甲和長矛都是她送來的,聽說大有來路,是妲己娘娘衣冠冢裡供奉的。”
“她走啦,還說什麼‘後會無期’,應該是自由了,去過自己的快活日子了。”商亭妤歎口氣,“真羨慕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有一點點的牽絆。”
“人生嘛,不就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挂,你且放寬心,自由快活的日子等着你呢。”
“少跟我灌迷魂湯,你扶我登上南荒王的位置,我怎麼還會有安生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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