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通輕笑:“師弟抱的姿勢利落,一看就很熟練。但我想到,自古以來太子難為,能順利繼位的也不多呢,還是該謹慎些。你見過太子和晉王了,你未見過魏王呢,那才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
兩人邊走邊說,又回到了院牆邊。
七郎有些犯難了……他從裡面爬出來的時候有闆凳踮腳,可現在要怎麼回去呢?找一塊石頭?
圓通退後兩步,一個沖刺跳上牆頭,伸出手說:“快過來,我拉你!”
七郎連忙拉住圓通的手,吭哧吭哧地往上爬,兩人都騎在牆頭上,七郎說:“師兄,原來你才是爬牆高手!你也習武嗎?”
圓通從牆頭跳下,沒有回答七郎的問題。
七郎隻好自己小心翼翼地跳下牆頭,寮屋這邊靜悄悄的,兩人蹑手蹑腳地回到禅房,沒有被人發現。
七郎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我們運氣挺好的。”
他的運氣是真好啊!不僅順利地吃了肉,還結識了太子……既然抱了,就不要想對錯了,先抱着再說。
圓通的情緒卻不高,自顧自地做了晚課,兩人一起入睡。
次日,慈惠禅師卻把圓通和七郎喊到身邊,笑問:“烤肉好吃嗎?”
七郎眨了眨眼,看沒外人在旁邊,笑道:“自己烤的當然好吃!我們還請太子吃了呢!禅師,太子來請您看腿疾,他的腿能治嗎?”
他剛抱了太子的大腿,自然希望這條大腿堅固點。
一國之君要是有腿疾,多少有些遺憾。
特别是對英勇善戰的皇帝來說,繼承人不良于行,更難以接受吧?
禅師看着七郎,微笑:“你這是認定太子了?真的不用再考慮一下?”
七郎認真地說:“禅師救治皇後,已是逆天改命,難道不是支持太子嗎?”
神棍對神棍!
這對話,卻聽得圓通心中一震,不由得睜大眼睛看着七郎。
禅師道:“趙全,你還是出家吧,你知道得太多了。出家人四大皆空,所有的紛争便與你無關了。”
七郎笑道:“禅師,還是您知道的比較多。我先生說,有人天生就得窺天機,記得出生前的事,也記得時空長河中的過去未來,您是這樣的人嗎?”
“你是嗎?”禅師反問。
七郎垂眸:“佛曰,不可說。”
兩人神神叨叨的聊了一會兒,禅師正色道:“我救皇後,是因為恰逢其會。若我遲一天到京中,便也救不上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不上是支持太子。至于他的腿疾,我也隻得盡力罷了。”
“盡人事聽天命?”七郎問。
禅師點頭。
七郎明白了,也就是說禅師對太子的腿疾也沒有把握。
唉,這麼說太子這條粗大腿就不太穩固啊。
慈惠禅師看七郎瞬間耷拉了,語重深長地勸道:“趙全,你年紀還小,不必太着急。等你長大,一切塵埃落定,便再無風險了。”
七郎想了想,認真地道謝。
羅先生也說,讓他安心讀書,先去考府學,再進京考太學,等到成年後科舉考官,局勢就明朗了……
似乎羅先生和慈惠禅師,都覺得陛下不會太長壽。
唉,他其實很喜歡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呢!
七郎聽了禅師的教誨,太子在寺中看腿疾期間,他就全心全意地抄書,不再出來刷臉熟了。
七郎這樣的姿态,倒讓太子高看了幾分。
這個小娃娃心性還是不錯的,不巴結、不畏懼權貴,既能為鄉親告蜀王的狀,又為竹熊請命,卻并不巴結他。
果然不愧是慈惠禅師的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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