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遲看到雲嶺堅定地點了點頭之後,臉上欣賞的表情更加濃烈,眼神之中甚至隐隐地閃爍着熱烈的火苗。
他知道雲嶺在京都的事情,知道他在京城之中種種風流的事迹。
所以之前他非常生氣,在他看來對方這麼做不僅是對雲氏一族抹黑,同樣也是對長信侯府這座金色招牌最大的亵渎。
他不會像其他人對雲嶺那樣,因為滿門忠烈,有些悲壯的身世便會對對方生出些許包容或者是同情的心思來。
學院之中,刀劍之下,自然不會有包容或者同情這些事情可言。
而在梅遲看來,他和雲嶺都是生下來就該上戰場的人,所以他心中自然有十分的不滿。
在他想來,此番來到京都,即使雲嶺不前來找他,他也一定會去找對方好好地打一場,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在他看來雲氏的不肖子孫。
不一定會在武舉裡,因為武舉對兩人都非常重要。
但是直到方才,他看到了雲嶺那堅定的點了點頭。
他忽然明白,或許對方曾經在京城中有過無數的風流事迹,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是,其實雲嶺一直都是自己認為應該成為的那一種人。
所以他很滿意。
其實,方才也隻不過是兩位少年的第一次見面,同樣也是雙方之間的第一次談話。
但是似乎,兩人都感覺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并不見陌生與隔閡,相反更多的則是惺惺相惜。
雲嶺看着梅遲滿意的樣子,自然也能知道對方此時想的是什麼。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他希望告訴對方的事情。
對抗北蠻不止有你,雪原之上必将有我。
既然該讓對方知道的他都已經标識出來了,那麼同樣他的來意也應該說清楚了。
“時間不多了。”雲嶺的聲音有些沙啞。這裡的時間自然指的是武舉考試所剩下的時間。
梅遲笑了笑,回答道:“雲公子的意思是,你要把你手中的金蘋果給我嘛?”頓了頓,又補充道了一句。
“我會承你的情的。”
梅遲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着說的,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格外地認真。
或許正是因為這份認真勁,更讓人覺得他方才說出口的話有些無恥。就連雲嶺也不覺得皺了皺眉頭。
不過,這句話似乎也表達出了梅遲的一些态度。
雲嶺也察覺到了對方的意思,他沒有再看梅遲,而是擡頭望向了碧藍的天空。此時懸挂在天空中的太陽早就已經不如正午之時那般酷烈。
此時,懸挂在天上的太陽正一點點地朝磨山之後緩緩滑落下去,金光燦燦的日光也慢慢化為了橘紅色,像一串火紅的尾巴從穹頂之上拖了下來。
他望着那并不刺眼的陽光,卻覺得眼睛有些發酸。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再次落在了眼前的那位少年身上。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也已經悄然落在了劍柄上。
“看來還是得打一戰。”雲嶺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平靜,似乎就像是他早就預料到了一樣。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梅遲在聽到這句話臉上也并沒有流露出多少意外的神情,看上去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真的還是要戰上一場嘛?”梅遲的話語之中充滿着惋惜和遺憾,隻是那把由純鐵打造的鋤頭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被握在了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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