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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藝人（第1頁）

自從“譚縣出了個皇帝冊封的紫衫龍王。”這一謠言傳開以後，譚縣一時間湧進來大批流民和流浪藝人，人人聽聞紫衫龍王好才施德，都想從紫衫龍王手裡撈幾個賞錢，在白啟正知曉這些事情後，知曉江湖流傳的全是關于自己的傳說，經常默默無聞的呆在書房裡看着紫龍令發呆，自此後，紫衫龍王行事更多了幾分謹慎和小心，若是被那些流民知道自己是皇室貴胄，家财萬貫，還不把紫龍山莊劫個精光？還要當個大善人，幾次三番，白壽到書房探望白啟正，看見白啟正眉頭緊鎖，一言不發，根本就不知道安慰些什麼。有一天，白啟正想明白了，眉頭舒展開來，不妨去見見這些流民和雜耍藝人。

這一年的元宵節，白啟正到譚縣集市觀花賞燈猜謎，也沒攜帶家屬族人，隻是一個人去了趟花燈集市，正值正月十五，縣份正熱鬧，街邊有擺地攤的，有賣雜物的，有賣花燈的，有倒賣古董的，還有些雜耍藝人，噴火的，滾火環的，打火花的，踩高跷的，唱戲的，全部堆積在譚縣最熱鬧的太平坊，白啟依然一身素衣，頭上帶了個鬥笠，挨着踱步過去，一一觀察下來發現：看來這些人真是來朝拜紫衫龍王的，路邊支起來的十來個茶水攤，異常熱鬧，老闆忙着收銀子笑得合不攏嘴，白啟正也想去喝兩口茶，但又怕失口錯言，暴露了身份，所以隻是随便走走。前面圍着一群人，人群中咿咿呀呀的傳出一陣戲腔，白啟正聽着還有些意思，于是白啟正壓了壓鬥笠擠在人群中聽了一會兒，正想抽身走人，突然哪個唱戲的女旦移過來對白啟正說：“我要跟你唱一出（将軍令）”周圍人側目望着白啟正，都在想：唱戲的為什麼突然挪過去了？白啟看着周圍人都注視着自己，心裡覺得一陣難安，逼不得已作了一揖說：“在下白裹，家裡賣裹屍布的，聽戲會要人命的，不方便。”周圍人一聽，就開始有人吐了口唾沫說：“原來是個賣裹屍布的，大年夜，真晦氣！”然後就有人起哄：“回去吧！回去吧！”，白啟正撥開人群，悄無聲息的離去，哪個唱戲的人還想緊跟着幾步，就被圍觀的人群攆回去繼續唱戲，白啟正心想：被一個戲子認出來，真晦氣。

第二年，三月三龍擡頭的時候，白啟正特意去戲台子看了一場戲，請的正是哪個在街邊唱戲的，這次不同的是請她上台唱，不是在街邊表演，那人藝名叫“梨海棠”是個戲班的班主，請了譚縣的一些顯貴官吏地主去專程看“梨海棠”唱戲，說他年才會來譚縣一次，“梨海棠”總共在譚縣演了十五場，每天一場，連續唱了半個月才收攤，白啟掙就去看了一場，看他到底唱得怎麼樣，看戲當天，白啟正坐在不顯眼的位置，提前退場，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算是謝禮，後來聽說本地的一戶譚姓人家想把“梨海棠”捧成第一名旦，每場不落的看完，還賞了些大錢，讓“梨海棠”年年來唱，還特地包了一天大戲台。

第二年，白啟正聽說“梨海棠”去世了，原因是有人賞錢太大，足足二十兩白銀，渡完他戲子的一生了，白啟正後來才明白，原來當天送的二十兩白銀就是送他上路的，所以他才會搭讪白啟正的，那戶譚姓人家，聽聞“梨海棠”去世的消息，嚎啕大哭了一場，還說要挂白綢在府上，被府上的人勸下來了說：“既不是填房也不是堂戚，為個戲子挂什麼白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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