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宗看重荊襄戰事,除了痛恨流民和轉移朝臣們視線,還想幹一件能夠讓朝臣們刮目的事,他不想因為廢後這件事而讓朝臣們對他産生不好的看法。
因此,他親自給白圭踐行,親自批閱拜表奏聞,又派心腹太監去前線監軍,當真忙個不停。
當然,他也沒忘記了按萬貞兒的意見去處置南京給事中王徽、王淵、朱寬、李翺、李均等人,又去兩宮太後那裡催促冊立王氏的事。
三措并舉,外面關于廢後的猜測和議論果然少了許多。這畢竟是好事,雖覺得處置南京給事中王徽、王淵、朱寬、李翺、李均等人有點過,還是沒人再多說什麼。
兩宮太後更是巴不得,為了盡快絕了萬貞兒的非分之想,加快了冊立王氏的籌備。
因為跟吳氏、柏氏一起中選太子妃前三甲,吳氏被冊立為皇後時,王氏和柏氏一起被封為貴妃,卻跟柏氏和吳氏一樣,從未得到過憲宗召幸。
王氏其時隻有十五歲,閱曆不深,又天性清純,啥事也不願多想不願多問,更不會去探究自己不被憲宗召幸的原因。
直到被确定為皇後人選,王氏才開始去想吳皇後被廢的原因,想有所借鑒。
事實上,王氏對宮内傳得沸沸揚揚的“萬貞兒寵冠六宮、專橫霸道”也有所耳聞,卻并不清楚其中的奧妙和背後錯綜複雜的關系,自然也就想不清吳皇後被廢的原因。
“既然想不清,就不要去想。”她這樣勸着自己,靜待十月十二日這天的到來。
卻不想外打正着,正是她這種無所謂的态度,讓萬貞兒苦思數日,竟沒能尋到她的任何短處,隻得留待日後跟對付吳氏一樣對付她。
王父王鎮,作為中軍都督,自不似吳父吳俊那樣書生意氣,得知王氏将被冊立為後的消息,忙來尋王氏之母王夫人。
王夫人已經走出了對女兒的思念,這日心情正好,見王鎮過來,出言取笑道:“看夫君一臉正經,又這樣匆匆,莫非撿了個大元寶要炫耀?”
王鎮逗她道:“比撿了個大元寶還高興着呢,趕着過來告訴你。”
王夫人輕撫了一下他的額頭,道:“沒發燒啊,怎地盡說胡話?”
王鎮懶得再逗她,正色地道:“有咱閨女的消息了,她要做皇後了,難道不比撿了個大元寶?”
王夫人不信地看了看他,見他沒有說謊的模樣,坐到椅子上,半晌才道:“怪不得這幾天喜鵲總在門前‘吱吱吱’地叫,想不到這喜事應在這兒,天可憐見的,果這樣,咱閨女總算熬出頭了,年兒半載的,再生一個大胖小子,豈不是……”
一時間想不出該用啥詞好,便隻顧去想象閨女生了大胖小子會怎樣怎樣的好。想象着,仍沒能想好詞,随口道了句“豈不是要發達了”,去看王鎮,見王鎮一臉憂色,奇道:“難道你見不得閨女好?”
王鎮也不接她的話茬,自顧道:“咱宮裡有幾個舊交,自打咱閨女被召選進宮後,咱沒少了跟他們交往,對宮裡的也算有些了解,總覺得做皇後對咱閨女來說,未必就是好事。”
王夫人大驚道:“怎麼會這樣?到底怎麼個情況?”
王鎮簡單梳理了一下思路,道:“咱閨女前面有個吳皇後,你知道吧?”
王夫人點了點頭,問道:“怎麼了,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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